“东家,我们的粮食来不了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刚刚躁动的灾民平静了一瞬,又如同浪潮一般涌来。
“粮食!我们要粮食!”
“把粮食弄到哪里去了?”
“竟然骗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布政使也吓了一跳,狠盯住吴岷州:“你怎么回事?粮食呢?”
吴岷州一脸懵,问家丁:“怎么回事?你在胡说什么?”
“是真的,东家,我们的粮库都空了……”
吴岷州一个耳刮子抽过来:“放屁!那么多粮食,还能长翅膀飞了?”
家丁捂着脸,不敢多言。
“我们要粮食!”灾民不断往上冲,距离近的上来拉扯。
吴瑶瑶哪见过这种阵仗,看着那一双双脏乎乎的手,她吓得尖叫。
眼看局面就要控制不住,忽然听到远处有马铃声响。
一辆辆马车缓缓驶来。
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月白色衣裙,乌发轻挽在脑后,润白的肌肤如脂似玉。
她的眉微浓略长,眉梢微微挑起,自带三分凌厉。
眉下的眸子黑白分明,目光遥遥看来,清冷又淡漠,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人间。
江月回。
吴瑶瑶惊愕又嫉妒,江月回!竟然是她!她怎么会来的?
布政使也吞了口唾沫,心里喜忧参半。
江月回勒住马缰绳,迎着灾民们期盼的目光,声音坚定低缓:“各位,吴家没有粮食,江家有。
我父亲被陷害,身陷囹圄,我查到线索,如今,粮食如数找回。
还请各位作个见证,我江家……无罪!”
短暂的沉寂之后,众人齐声高喊:“江家无罪。”
“江家无罪!”
“无罪!”
吴岷州脸色铁青,脑门上迸出青筋:“你胡说!我吴家怎么会没有粮食?你江家算什么?”
“我江家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禄。
吴大官人,你一个商户,也敢质问我江家算什么?”
“你!”
“你们吴家是怎么回事,无粮为什么说有粮?
戏弄灾民,期盼布政使大人,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江家弄丢粮食,这是事实,凉州城人尽皆知!
你说找回就找回?谁知道是不是偷我吴家的!”
吴岷州也豁出去,反正今天放粮的事,必须要落到他头上!
江月回淡淡一笑:“凭我一个弱女子,当然是不行。”
她手掌一翻,一块乌沉沉的令牌落在众人眼中。
令牌上是展翅飞翔的雄鹰,中间有一个龙飞凤舞的“沈”字。
“我求助沈指挥使,他念在我父亲多年来兢兢业业,觉得必定事出有因,出手相助。”
吴瑶瑶紧紧咬着嘴唇,心头恨意翻涌。
可恶,江月回竟然真的把粮食找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沈家真的给了她帮助?那婚事……
吴瑶瑶心慌意乱,提着裙摆上前步,轻声道:“阿月,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坐下来好好谈。
江伯父出事之后,舅舅也是担忧不已,四处筹粮,并非是为了什么名声,也是为给江家赎罪而已。
如今粮食到了,江家的冤屈洗清,我和舅舅也可以放心了,那大家就一起把粮分发了吧!”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走到第一辆粮车前,对车夫道:“把车停靠过来吧。”
车夫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
她脸上笑容有点发僵,回头委委屈屈地看向江月回:“阿月……”
江月回漫不经心:“你别用这种语气叫我,我嫌恶心。吴瑶瑶,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姓吴,我姓江,谁和你是一家人?
我父亲出事,你们江家上窜下跳,不为名声?为江家赎罪?
呵,你是聋了吗?
方才大家都说了,江家无罪。
你替江家赎的哪门子罪?
粮食回来,也与你和你舅舅无关,分不分发更不关你们的事。”
吴瑶瑶脸色忽青铁白,眼眶发红,眼看就要掉泪。
“你给我把泪憋回去,我不吃这一套!”江月回一甩马鞭,一声脆响,“大家都听清楚了,不是我不发粮食,是吴瑶瑶在这里叽叽歪歪,非要和我攀亲,分功劳!”
灾民早等不及,要不是有衙役们拦着,畏惧指挥使的手下,早就冲上来抢。
哪有什么心思看吴瑶瑶装可怜,演圣女。
“吴家人烦不烦?没粮食发刚才还说那么多话?假模假式!”
“就是,赶紧起开,别耽误时间了!”
“你光鲜亮丽吃饱了不饿,我们还饿着肚子。”
吴瑶瑶被这些话攻击得体无完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吴岷州气得跳脚,却也无计可施。
“布政使大人,你说呢?”江月回看向布政使。
布政使也没想到,江月回真能找回粮食,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摆摆手让吴家人退下。
江月回大声道:“大家排好队,女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