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瑶瑶有些心慌。
舅舅的打算,可江月回是怎么知道的?
她本想着,今天晚上刀一落,江家都死光光,江月回也死,和沈家的事也就算断干净了。
江月回盯着她变幻不停的脸:“你以为我是怎么能出大牢的?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见过沈居寒,他还说以前远远见过我一面,觉得我长得不一样了。
如果他知道,你们敢这样嫌弃他,耍他,他会怎么样?”
“我们没有!就算他找来,我不是江家人,这是事实!”吴瑶瑶心砰砰跳。
真心怕。
沈居寒,全凉州见过他的没几个,她这个未婚妻也没见过。
而且,听说他十二年前就得了怪病,模样丑陋如野兽,性子也越发乖张狠戾,抬手就要人命。
她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
早就想过退婚,但一直没机会,好不容易来了个顶包的江月回,她都要高兴疯了!
舅舅说了,钱可通神,明年开春,江家的风波平息,她就可以随舅舅进京,有机会嫁给秦王殿下。
区区指挥使家的病儿子,和皇家的秦王殿下,焉能相提并论?!
“事实?”江月回语气玩味,“你觉得,沈居寒会听你讲什么事实不事实吗?
反正前些年收他家东西的人,借着他的名声受尽好处的人,都是你。”
“你……”吴瑶瑶眼睛通红,迸出几丝狠意,“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得好好想想,”江月回手指点点额头,“沈家这些年送的东西,你得如数吐出来。
拿三万两银票出来,顺便带我去一趟你舅舅的书房。”
吴瑶瑶眼前一黑:“你当我是什么?沈家送的东西,那些都……”
都太贵重,她怎么舍的吐出来?
“你不给,那沈居寒要是问起来送的礼物都去哪了,我可回答不上来。”
吴瑶瑶咬牙:“好,我给你。可三万两银票太多,我拿不出!”
她身边的丫环上前嘀咕了几句,吴瑶瑶脸色微变,差点被自己气笑。
她都忘了,江月回早晚都要上断头台,先堵上她的嘴,不让她乱说。
江月回再折腾,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等人头落地,那些东西照样还得回到她手里。
思及此,吴瑶瑶爽快答应:“行,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可别反悔。”
江月回笑容中闪过几分戏谑。
东西、银子,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也是被吴瑶瑶忽略的:她要去吴家的书房,找证据!
江月回到牢房门前,见大家吃过东西,喝了糖水,气色都好了一些,她也略微放心。
和江季林快速谈了几句,叮嘱他坚持,一定要等到最后。
江季林老泪纵横:“阿月,你二叔是爹的副使,和我们不关在一处。
方才我听那几个牢头说,他想去查明情况,结果被抓,当场身死。
你二婶她们现在也不知道被关何处,都是爹连累了你们……”
死了?江月回眉头一皱。
“阿月,你如果有机会,就逃走吧,能跑一个是一个。”
江月回凝望他的泪眼:“父亲,我不会跑的,你要相信我。”
她说完,头也不回,带着星左和星右,出大牢。
吴瑶瑶就等在大牢外,见江月回出来,掩饰住眼中狠毒。
“快走吧,我出来的时候舅舅还没有回府,要是他回去了,我可没办法。”
她上了马车,在前面带路,江月回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江月回靠着车厢,满脑子都是刚才江季林说的话。
江家二叔已经死了。
原主对这位二叔没什么印象,他似乎一直是在布政使衙门效力,为了方便,一家人住在另一处小宅子里。
算了,先把活着的人救出来再说。
马车停住,江月回下车,到吴府的后门。
吴瑶瑶低声道:“走前门太显眼,这里安全些。”江月回偏头看看沈府的马车:“吴瑶瑶,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那两个,就是沈公子的贴身侍卫,后果,不用我说吧?”
“你放心,我答应的,就不会反悔,”吴瑶瑶恨声说,“该小心的是你,你最好别被我舅舅察觉,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话是这么说,吴瑶瑶暗自冷笑:江月回真是天真,舅舅早说过,江家此次犯的事太大,一个人都跑不了。
指挥使要是能救,早就救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
现在无非就是为了面子走个过场,不至于落得个冷漠无情,袖手旁观的名声罢了。
吴府的书房外面都有人看守,吴瑶瑶三言两语调开他们。
“你快点,你想找什么?”
江月回说:“我要知道现在的粮食价格。”
吴瑶瑶一愣,差点笑出来,这个蠢货,乡下土包!
这个时候还想知道这些?想知道这些也该去粮铺才对。
难不成是想拿三万两银子现买粮?
现在凉州城的粮食都被舅舅控制,她有钱也买不到!
真傻。
吴瑶瑶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