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孩子,我这些年只见过几次。回想起来,真是个命苦的。只身漂泊那么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是啊。”太夫人道,“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自己在外面开了个香露铺子,平时在书院帮衬着飞卿,教书育人,近来又写了一个话本子,用不了多久,梨云班就能搬上戏台。”
她当时只是听在耳里,过了好些时候,才在心里把二人的言语消化掉。
打理家事、开铺子、写话本子、教书……如男子一般,兼顾着那么多事,怎么做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先前估算错了一件事:听说事情闹大之后,她心慌害怕,是笃定董飞卿为妻子撑腰。
原来不是。最起码,董飞卿只是帮衬了一部分,蒋徽自己就有整治她和翰儿的法子。
原来,蒋徽就像她的胞妹一样,平日里身兼数职却能面面俱到。在那样精明干练的女子面前,她一向幼稚得宛若三岁孩童。
错了。这件事错了,嫁人迄今也错了。
一无是处,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受打击。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
“娘,娘?”蒋翰见她愣怔半晌,有些担心,一面唤着,一面握住她的手。
廖碧君回过神来,费力地转动着脑筋,说:“我没事,只是这几日寝食难安,身子骨有点儿受不住。放心,一半日就好了。等我能下地了,你就去济南府找你爹爹。听他的话,知道么?”话到末尾,已经哽咽。
蒋翰想到去济南府势在必行,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禁心酸不已,有晶莹的泪水沁出眼角。
晚间,与平时一样,董飞卿和蒋徽在书房各忙各的。
方默送信回来,说沈家长辈已经应下亲事,允许沈安带几名得力的人手随他回京,十一月初便能相见,到时便能着手开张诸事。
因此,董飞卿得空就琢磨一下日后走镖的路线,为此,寻来不少可参考的地域志、路线图。
开张之后第一次押镖,绝对不能出岔子,出了岔子就是被人砸了招牌,把面子找补回来可是难上加难。
生意倒是不用愁,商贾都知道他曾投身沙场的经历,方默在这一行里也没失过手,近日已经有几个银号的老板找他打听何时开张,说到时候要请他们押银镖或票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