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外沉重。
蒋徽望着董志和的身影渐渐远去,缓步走到董飞卿身侧,“回家?”
他侧头看她,微笑着说好。
朝堂中,皇帝调任一名封疆大吏进京,入内阁,拜次辅。
在董飞卿看来,新任次辅许阁老对于叔父而言,与董志和在的时候大致相仿。那是叔父早已习惯的情形,是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时光流转,进入八月。
书院按照薇珑、董飞卿的意思修缮一新,只有少数一些地方还需单独费些人力、时间完善,但并不影响旁的事。所需的书桌、座椅、文具等等亦安置到相应的屋舍内。
八月初六,书院门楣挂上偌大的“晋江书院”四字,充作影壁的巨石上,工匠也已雕篆上晋江二字。
同一日,晋江书院招收学生的告示张贴出去。
八月初七至初九为报名的时间,八月初十开始到八月十二为止,报名的人来书院接受叶先生等几位名士的筛选。
作为堂长的董飞卿、管三和任职掌书的蒋徽,在同期也忙碌起来:
叶先生与管三请来的在书院任职学长、会长、斋长、讲书……等人员相继到来,这些人大多需要住在书院,董飞卿和管三逐一为他们妥善安排下去;
大量书籍一箱一箱送到书院的藏书阁,需得分门别类地安置到高大结实的书架上,这件事,蒋徽担心别人越帮越忙,情愿亲力亲为。
藏书阁是一个三进的院落,书籍分放在二进的正屋、耳房、厢房之中,再往后走,便是存放书院卷宗、档案的地方——这些也需要专人打理,职位名为书办。
也就是说,日后,蒋徽要和一个人同在藏书阁共事。
巧得很,蒋徽连续忙碌几日,都没能与书办碰过面。
忙碌好几日,蒋徽料理完手边的事,比照着亲手书写的名录核查一番,没有错处,放下心来。
手边无事,蒋徽取出记录着书院各职位的名单,凝神细读,要做到对日后共事的人心里有数。
刚看到书办一栏,友安来了,笑道:“叶先生和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蒋徽漫应着站起身来,放下名单时,匆匆一瞥,看到名字是楚裳。无疑,定是叶先生很信任的女子。
书院落成之际,叶先生便住进来了,居处是先前位于宅邸西侧的正房。今日她与董飞卿唤蒋徽过来,是招收学生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要蒋徽来看看花名册,若是有实在不妥当的,便从名单上划去,若是有不该落选的,便补上。
蒋徽见到二人,听完他们的用意,笑了笑,道:“若不是书院刚建成,收的是第一批学生,要我说,谁想来都该让他如愿。”
“我与飞卿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叶先生笑容柔和,“只是,书院刚建成,出身、家世实在太复杂的人,还是尽量别让他们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应对起来会觉得吃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书院的名声传扬出去的时候,便不会再设门槛儿了。”
蒋徽颔首一笑,拿过两份花名册,看了一遍。其实她与董飞卿了解到的方方面面的消息大致相同,他若是同意,她绝不会反对。她认真看的目的,是数人名,最后得知此次共收了七十名男学生,二十名女学生——比起京城别的书院,人数已经很多了,这其中,又包括十几名六七岁的男孩子和六名七、八岁的闺秀。
看过之后,她交还给叶先生,“我瞧着没有不妥的地方。”停一停,笑道,“往后这种事就别唤我来了,我只是掌书,怎么能掺和这种重要的事情?”
叶先生和董飞卿都笑起来。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花名册写成告示,张贴在书院前方,被录取的人员在八月十六前来,未被录取的不妨明年秋日再来。
蒋徽回到藏书阁,径自去了后面。
走进门内,便看到临进门的位置的书案后方,有女子伏案书写,神色专注。
蒋徽轻咳一声,唤起对方注意。
女子停下笔,抬眼望向她,随即站起身来,绕过书桌。
是容颜姣好、身形窈窕的女子。蒋徽笑盈盈地问道:“是书办楚裳么?”
女子微笑,“是这儿的书办,但我姓楚,单名一个棠字。”
“……”蒋徽汗颜不已,鲜见地露出窘迫之色,“实在是对不住,居然看错了你的名字。我这眼神儿,一向不大好。”
楚棠神色无辜地道:“没事,我粗心大意的时候也不少。起初看你的名字,也看成了蒋微。”
三言两语,便让蒋徽的窘迫消减大半,对楚棠生出几分好感。不论有意无意,不是谁都能这样自然而然地化解别人的尴尬。
楚棠又道:“掌书、书办应该都是细致缜密的性子,偏偏选了这样的两个人。”
蒋徽笑出来,“可不就是。”心里却是明白,楚棠绝不是不细致的人,倒是她,往后要一再克制自己,才能避免时不时地就犯迷糊出错。
因是初见,蒋徽与楚棠叙谈一阵,便道辞回了前面。
酉时,董飞卿来找蒋徽,“走,去兔园看看。”
“兔园?”蒋徽扬了扬眉。
“薇珑养兔子的地方。”董飞卿笑道,“她养兔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