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小孩的声音撕裂空气,空中交织的金紫光华这才停息下来,也是在这一瞬间,我才看见林子书的手,离铃铃的后背只有一寸之隔,。
要不是铃铃刚才扑了进来,林子书这手,此时怕是已经让我咽气了。
李怼怼的金鞭缠着林子书另一只胳膊,此时他们两人唇角都带了血色,想来,刚才是都动了真格……
“不要再伤她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也死了。”
铃铃趴在我身上,脸闷在我盖着的被子上,棉被让她声音小了不少,但却藏不住她的哭腔。
林子书霎时静默了。李怼怼金鞭将他往后一拉,李怼怼身形一转,也站到了我床边:“滚。”
“李一言。”林子书默了很久,终于微微转了身,离开之前,他目光冰冷的盯着我,“你终会被人类毁掉。”
不会的,我看着静默站在我床边的李怼怼,想着,他不会被毁掉的,他会变得更加温柔,也更加强大。
林子书离开之后,铃铃从我身上挪开,她跪在我床边,看着我,小小的手,帮我抹了下糊在脸上的头发:
“一语……”她转头望李怼怼,向他求助一样,“她脸还是这么烫。”
李怼怼回头看我,见我也清醒了,睁眼望着他,他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即躬下身子,探手摸了下我的额头。
“这是人类的病,这里的医师治不了人类。”铃铃说,“我们得带她去看人类的医师。”
“我带她去。”
“等等,人类看病要钱的,我阿娘留了点人类的银元,我去给你拿。”
铃铃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小黑狗追着她跑了一段,又转回来,将李怼怼和我守着。
我盯着小黑狗看了两眼。
李怼怼见铃铃还没回来,就把小黑狗抱到了我床边。
小黑狗能碰到我了,立即欢喜得用舌头来舔我,脸颊被它舔得痒极了,我就张开嘴,沙哑的说着:“小黑狗小黑狗,别舔了……”
一开口,我沙哑的嗓音没吓到我,但是“小黑狗”三个字瞬间点得我脑中精光一闪。
小黑狗……
黑狗。
我转眼看着李怼怼,但见李怼怼一只眼睛的绷带还没拆,我又愣住了,忽然间想起了短发李怼怼,抬手推眼镜的模样。
李怼怼见小黑狗舔我舔得太欢,有点不乐意的将它一拎,又丢下了床,小黑狗在床下哀怨的呜呜叫着。我却没时间可怜它,我只看着李怼怼,问:
“李一言,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李怼怼一怔,没来得及回答,铃铃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将银元塞到了李怼怼手里:
“快带她去看病!”
怼怼将我打横抱起,没再多说一字,金色阵法瞬间大作,下一刻他带着我就传到了一条喧嚣很多的巷子里。
走了两步,离开巷子,面前就是一个两层楼的白色建筑,建筑上红色的十字尤其醒目,还没走进门口,外面便由担架抬着送进来许多血肉模糊的伤者,医生护士忙做一团,伤者嚎叫着被抬进医院。
混乱之中,我听见有人用重庆的方言在喊着:“又遭炸了!又炸了!”
大轰炸……
我脑海中登时闪过这三个字,没来得及多想,一个护士见我被李怼怼抱来,立即扑上来问我怎么了,李怼怼没说话,护士见我脸色又摸了一把我的手,往里面一指:“去里面右边第二个科室等着。”然后转身又走了。
这里伤者太多,死者……也太多。我这样完整的,已经不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李怼怼带我走到了第二个科室,科室里面满满都是人,床位是没有的,大家都坐在地上的担架上,李怼怼将我抱进来时,大家都转头过来,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又有医生转到这个地方来,一个一个病人的简单问过,问及我的情况后,他只皱了下眉头,说:
“药这里没有了,附近医院现在都忙得联系不上,你要是有条件,想办法弄来这几个药,给打几针看看。”
医生开了单子给李怼怼,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个年代,一切都那么简单粗暴。
李怼怼拿着单子扫了一眼,蹲下身来嘱咐我:“在这里等着,待会儿我就回来。”
我没有点头,反而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得等我。”我说。
李怼怼不明所以,但没有细究,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手放下,揉了一下我的头,没再回头,转身就离开了。他走出人来人往的医院,从哀嚎与苦痛之中迈过。
我大概明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这就是过去。
是李怼怼实实在在的过去,是他带眼镜的原因,是黑狗之所以叫黑狗的原因,是他之所以成为我认识的那个李怼怼的原因。
我也大概明了,我或许就是我曾经了解过的,他的那个过去,我或许……就该“死”在淋了一场雨之后的“感冒”里。
像是老天爷要印证我的想法一样,空中忽然响起了防空警报的声音,那只在纪录片中听过的飞机声音从空中传来。
病房之中的人们犹如惊弓之鸟,除了躺在地上彻底动不了的,完整的不完整的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