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现在会对他的坦白一笑泯恩仇感激涕零的吗!他就错了!她瞪他!用力瞪他!玛利多诺多尔喝着牛奶笑了起来。
【我找律师不是故意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会在陌生场合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一切都必须通过律师来处理。】
他说:“sorry,莉莉,for everything。”公举倾过身来,给了她一个热情得喘不过气来的拥抱。
贝莉儿突然发现从昨天开始她得到的拥抱直线上升,好像是她送的那个王冠突然暴击了boss。她推着他的肩膀:“哎呀哎呀!玛多!”脸要被压扁了!他就不怕她嘴上的牛奶擦在他衣服上吗!
她一瞬间有点懵,不过想想好像也是,他是这样有钱人家的小孩。他贴着她的脸,热情洋溢得像个孩子。可是他是个成年的男人了,比她高大这么这么多。热气在她耳边吹拂,说着:“forgive me?OK?莉莉?Please?Please,Very very sorry。”
好像一夜之间他的不好意思就全都喂了狗,明明昨天他送礼物还那么不好意思!贝莉儿超不自在推着他,她又不是外国人会适应这样的拥抱和贴面礼。她觉得她的脸一定红了:“OK!OK!OK啦!放开我!”
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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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完了饭,再次整理了一下行李,点清要带的东西。就是七点钟了。天还是暗,但已经亮到一个可以看清的程度。玛利多诺多尔打开门观察了一会儿,说可以走了。再等待也不会比现在的可视程度好多少。门外的风那么猛烈地刮进来,吹得贝莉儿的头发盖住了脸。玛利多诺多尔再关上门,屋子猛地一静。
她惊魂未定地把头发从脸上撩下来,觉得自己果然孤陋寡闻,之前说的那个大雪真的一点都不大……玛利多诺多尔说:【这个也不大。】
这个也还不大吗?……好吧,无所谓,怎么不大都可以,他们要搬去新避难所了,拜拜了您嘞。
虽然对这间小木屋观感有点复杂,不过他们还是认真地做好了善后措施,把水电和总电阀门关闭,门窗检查关好锁好。暖气的嗡嗡声在屋里突然停了,壁炉的仿真火焰也不再跳动。房子空得有点凄凉,像贝莉儿刚搬进来的样子,又不那么像。
她比搬进来的时候多了那么多东西。多了一条狗,小黄的狗粮倒出来用别的袋子装起来,还有它的饭盆和窝,这样有利于它适应新环境。多了一个男人,他帮她拎起了重的东西。说来奇怪搬家的时候说人轻身,现在一清理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东西。臃肿的衣服,帽子、手套、围巾、防风镜和防雪眼镜,还有两个人捆在腰间连起来的绳子,还有一堆包袱行李。小黄的绳子根本没地方拎,玛利多诺多尔不得不用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腕上捆牢。
手机是没有办法用的,这个天气出门没法对话,也没必要对话,就一条路了。贝莉儿一离开房子差点被风刮歪,她下盘不稳,在雪里扎不牢马步,老容易摔跤。积雪已经到她的小腿了,走起来格外艰难。
玛利多诺多尔扶住她,他们重新绕了一圈屋子检查,也算是熟悉一下等会儿的行程。小黄是不太愿意走,呜咽着想回屋子里去,不过察觉到他们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越走越远以后【指的是来到了屋子背面】,它接受现实就特别快,马上就在雪里跳跃起来,挣扎着拽着绳子往前冲。
……好像它知道该往哪儿去似的,傻狗。他们对小木屋做了个简短的告别仪式,一起说了再见,默祝一下屋里的老鼠在零下暴风雪里胃口好哈哈哈,玛利多诺多尔抽了根昨天看好的粗树枝当手杖,然后掉头朝新的地点出发。
越过草地的过程大约不必赘述,贝莉儿只管跟在玛利多诺多尔身后,她感觉自己被风吹迷糊了,她觉得台风不是这样的,或者刮到脸上的雪点跟刀割一样,露在外皮肤很快就冰冷了。羽绒服很给力,被绒毛挡住的身体里是安宁温暖的,这给了她一点格外的安心。她只是担心玛利多诺多尔的衣服不够暖和,他的羽绒服破得那么厉害。她又有点后悔,他们应该昨天走,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
他们在悬崖边上停了一下。玛利多诺多尔并不疲累,只是要放慢脚步观察一下情况。他回过身来抱了抱贝莉儿,在她耳边低声说:“Are you OK?”在风雪里不得不这样说话,节约力气和被吹跑的声音。围巾挡住了他们彼此的脸,他贴着她的小耳朵,嘴唇稍稍地碰触冰凉的肌肤。
太冰凉了,贝莉儿没有感受到。她喘着气,这绝对是应该记一辈子,老了可以在摇椅上跟孙子吹嘘的经验。简直大开眼界,酷炫到家,在即将来临的暴风雪里玩迁徙。
她大声的说:“OK!”只是很可惜没能拍到照,悬崖上此时如同一个漩涡,山谷嶙峋,漫天飞雪。她从前所见的那些漫天算什么呢?这完全——完全不是一码事。她不敢拉开眼镜,即使如此也能看到,在阴影里望出去的天穹。漫天,鹅毛,纷扬,迎凤而起,凌厉如刀。
整个世界都是雪,它们就是雪,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别的比喻可以形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