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走进去:“阿姨,我把宝宝抱过去跟我睡,你有点感冒了好好休息。”
一副忙不迭的样子,保姆阿姨将手从小二代身上抽离,她急急说:“我没感…不是,我感冒好了,都好了,好了。”
说完,她的脸上有讪色浮动。
自打这阿姨入住到这里,我与她朝夕相对,她啥性格我虽不说摸得一清二楚,但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她撒谎的技能高明不到哪里去,我还没套话她就马脚尽出。
不想为难她,我自然没有智障般去问阿姨是不是张代让你撒谎说自己感冒之类的话,我装作没窥破似的不动声色:“哦,那就让小二代在这里睡吧,他睡着了把他搬来搬去怕着凉。我出去跑会步,等会小二代醒了阿姨你需要搭把手,你打我电话。”
没有心思去猜测张代到底是急于出门,不愿把孩子留给阿姨一个人才撒谎喊我回来,还是有别的原因,我换了套运动服就出了门。
就像一上满电池的机器人,我绕着林立恢弘的别墅群不知疲倦没完没了的跑,在春寒料峭里我硬生生把自己跑得全身汗湿得像是刚刚从水塘里爬起来一般。
从不远处的玻璃窗的倒影里,我看到自己尽管身形还是宽得一言难尽,但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与前些天不太同,这多少让我欣慰。
再用手撩了撩被我扎在后脑勺的头发,我忽然生出新的想法。
一个多小时后,我顶着清爽的短发,踏着一路的夜色回家。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点半。
给醒过来的小二代喂完夜奶,我让保姆阿姨带他去睡,然后我抱着笔记本半卧在床头,上了数码资源网搜了搜今年大热门的芯片,我找了个通路特别多的,拿着它练手开始作布线图。
我以为我离开职场那么久,可能会手生了,不想有些东西真的是根植在骨子里面的吧,我居然操作得跟以前没有多大差异。
那种失而复得的成就感支撑着我,让我暂时沉醉其中,我浑然不知时间飞逝,我甚至连张代回来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他不小心踢倒了一个摆件,那个摆件有些沉,扣在地上闷声刺耳,这才惊动了我。
刚开始我以为是保姆阿姨不小心撞到了,我赶紧的把笔记本扣上,急急忙忙下楼去,却见张代,他像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似的,身体呈大字仰着。
有一阵淡淡的酒气,瞬间钻进我的鼻子。
皱着眉,我先过去把摆件扶起来放好,我再移步到张代身边去。
我看他的状态,他应该是喝了不少,他的眼睛眯着,呼吸声就像拉风箱似的。
看样子,他是一时半会没法自理了。
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摸着回到家里的。
他好歹是小二代的爸爸,他周末在家也会带孩子玩,他要冷感冒了,我怕他要传染给孩子。
没作迟疑,我拉过旁边的毯子作势往他的身上盖。
然而,我手中的毯子还没落下,张代突兀张开了眼睛。
张代把涣散的视线敛了敛落在我的脸上,被酒精困顿得满满血丝迷离的眼睛里,有短暂的迷惘,他扯着嘴角,声音有些含糊:“你是谁?”
说着,他作出一副想要爬起来的模样。
卧槽,他是喝醉了,还是眼瞎了!
完全对这个男人没有了好脾气,我冷冷的:“你在这里躺会,酒醒点再折腾,别瞎走走把那些东西碰得东倒西歪。”
喝多了犯傻逼吧,张代还是执拗的:“你谁?我问你是谁。”
还生怕我耳聋是怎么的,他的声音高了几个度。
他大爷的!
真的怕他借着酒劲说话不知个大小声,把小二代给吵醒,我耐着性子,我把毯子盖他身上,低喝:“你踏马的给我安静点,我去给你弄点茶水醒醒酒。”
鬼知道他是吃错药了还是中邪了,张代突兀嘿嘿一笑:“原来你是唐小二啊。”
可能是因为他的酒劲过浓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这次从他嘴里面吐出我的名字,竟是那般的自然亲近,就像是他从来不曾与我疏远一般。
心底有淡淡感伤一掠而过,我很快告诫自己,这不过是错觉一场。
待我煮好茶端出来,张代的状态似乎稍稍好了点,不过他还是没学好,他的声音还是大得要命:“唐小二,我的手机呢?”
没好气的,我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顿:“都说了让你别吵吵!你大爷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手机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问个球啊问!”
还确实是醉得死去活来的,张代完全与平常时候千差万别,他思维混乱得要命,前一秒还问我他手机的,下一秒他已经从兜里把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玩意掏出来,他把它在我面前扬了扬:“拿到书房,充电。”
他的拇指不小心按到了手机电源键,手机的屏幕随之一亮。
我瞅了一眼,还有91%的电源好吗!
确定他是在借酒耍疯,我的耐性消耗殆尽,我用手挪了挪茶杯:“你喝吧,我上去睡觉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张代已经先于我一步站起来,他跌跌撞撞的朝着书房冲去。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我怕他这傻叉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