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两人说开以后的第一夜,白秋原本以为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谁知道她一沾枕头就又睡着了,还睡得挺好。
奉玉几天后果然出发回了天庭一趟。这日文之仙子已经按照惯例去同收留她的僧人主持打招呼了,故而白秋抖抖毛从被子里拱出来时,小厢房里已是空荡荡的,她刚打了个哈欠想出去找人,便看到奉玉在桌上给她留了纸条。
他要出门的事,奉玉早先就已经同她交代过,故而白秋这会儿看到他留的信也不算意外,只是隐约有点说不出的寂寞之感。不过好在她很快就振作起来,摇着尾巴去寻文之了。
……而与此同时,事实上,奉玉已经重新腾云回到了他的天军营之中。
不同于天地分明的凡间,三十六重天间云雾缭绕,有着不辨岁月的意味。奉玉抵达天军营时,天兵天将都在校场上练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即便隔着数里也能听见。他们远远地看到奉玉所乘的祥云由远及近,俱是振奋,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将军”,不久以长渊为首的天兵天将全都停下了动作,激动地望向奉玉飞来的方向,朝他行礼,不久“将军!”“将军!”的呼喊之声便不绝于耳。
奉玉离开天军营,奉天帝之命下凡护送文之仙子已有数月,不过这点时光在仙界似是不值一提,奉玉在熟练地回应了他们的呐喊。在天兵们恭敬的招呼和注视下,奉玉将长渊唤了出来。长渊一顿,却是不会犹豫,见将军唤他,便随奉玉一并进了天军营的办公处。等与奉玉一起坐下,长渊才好奇地问道:“与天帝会面不是明日,将军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天庭惯例的公事会议其实要不了多久,奉玉是提前了一日从长安回来。他也未否认这一点,想了想,只是倒了杯茶递给长渊。长渊自然地接过,往口中送。
下一刻,只听奉玉道:“我想将秋儿带回仙宫或者军营里住。”
长渊一口水喷在地上。
他擦擦嘴抬起头来,见奉玉满脸认真之色,没有开玩笑之意,惊道:“你是准备成婚了……还是准备和白及仙君打一架?!”
奉玉皱了皱眉,道:“何至于如此。”
他略微停了停,又说:“许是有一日会如此,但不是现在。我不过是想带她四处看看,秋儿年纪尚小,好像不止是凡间,便是仙界也不是很熟悉。她对许多事好奇得很,我想既然有机会,与其经其他人之手,不如由我自己慢慢教她。”
长渊微怔,张了张嘴,良久方道:“将军你……倒是有心。”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尚早。”
奉玉一顿,也承认自己心急。他抿了下唇,又问道:“即便要将她带回来,至少也要等到将文之仙子的事处理完了再说。对了,长渊,可否请你替我寻些凡间过年之物来?我从天宫回来后再来取。”
“是。”
长渊熟练地应声,见奉玉没什么再要交代的,便安稳地退了。奉玉因是提早回来,此时倒没有什么事做,独自在桌后又静坐了会儿。
他倒是想快些将文之仙子的事了结,只是文之仙子此行虽不太麻烦,时间却着实急不得。待春节结束后,离春闱还有一月有余,接下来要如何行事,总还能再考虑考虑。
……
转眼过了数日。
奉玉回来这日,正是除夕前夜。尽管之前说好了重新开始,可是白秋再见奉玉还是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而且因她感觉自己已在凡间待了好久,见奉玉从天庭归来,忽然觉得恍惚隔世。两人再度碰面无话可说,白秋想问问天庭有没有事,但还未开口,便感到奉玉揉了揉她的头,问道:“这几日,文之仙子这边可有什么异状?”
白秋忙回答道:“没有是没有,不过因离春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先前投出去的文章又没有回音,文之她看起来好像有些焦虑……你自己瞧。”
白秋回答时神情便有些担忧,此时她将奉玉领到文之仙子暂住的小厢房窗前,往旁边一让,就让他往里看。
奉玉顺着她的示意一看,便见苏文之坐在窗前埋头苦读,她的嘴唇跟着书上的内容有意无意地动着,可是没有发出声响,眉头微蹙,看起来很是认真。
此时都已入了夜,又是冬夜里,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庆之中,唯有此处只有一盏寒灯,几卷书本,看着有些萧条。
奉玉看过文之仙子的命书,扫了几眼便知大致。他轻叹一声,道:“稍安勿躁吧。”
转头,他又回头面无表情地轻轻掐了下白秋的脸,道:“文之仙子好歹也是个女子,说让我看就拉来让我看了,你这狐狸怎么一点醋都不吃的。”
“……诶?”
白秋一懵,有点搞不懂奉玉怎么又不开心了。
奉玉却是轻叹了口,心想着以后吃醋也要教她,但此时不提,只转了话题道:“……罢了,你先随我上仙宫来,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白秋有些好奇,便随着奉玉上去了,然而等她看到仙宫崭新的样貌,还是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眼前,说不出话。
奉玉道:“……如何?之前说好了陪你过年的。”
第26章
他们原来在凡间住得将军府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