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她抿了抿唇,不禁抬头朝奉玉看去,只是奉玉神情仍是沉静得很,他往前看路时,似也注意到了将军府,只是眼神不过在那里停驻一瞬,就淡淡地移开了,似是根本不在意,反而是察觉到白秋的视线,他转头问道:“怎么了?”
奉玉对那个将军府自然是不在意的,他从诞生以来早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头,下凡又不是第一次,无论人间天上,住过的宫宇殿阁不计其数,自不会再有所留恋。再说,那座将军府中唯一需要带出来的宝贝现在就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的,看起来还挺精神,除了一直不给亲、偶尔不给抱,别的都挺好。
白秋对上奉玉的眸子,总觉得他看着自己时眼中有笑意,顿时一慌,回答道:“没、没什么……”
说着,她便赶忙将视线又投向正在凡间走动的文之仙子,不敢再看奉玉。
文之仙子此时已经入了城,她背后还背着书筐,以及沉甸甸地大包小包,距离春闱还有数月,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地方住下来,只是长安寸土寸金之地,又如何能这么容易找到?
白秋见苏文之站在城门口左顾右盼,她同她一起住了这么久,是晓得苏文之身上带有多少钱财的,立刻明白她的难处,一顿,便下意识地伸手到袖中摸索,打算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给她换钱财的凡物,只是白秋才刚一动,手就被奉玉一下子捉住。
奉玉摇了摇头,道:“不可。”
一顿,他又道:“文之仙子下凡到底是历劫,我们即便助她,也要论分寸而行。你若有心助她,我教你便是。”
白秋一愣,点点头,目光却不觉落在奉玉握着她手腕的手上。
他若只是想制止她帮倒忙,只要稍稍停住她的动作便是,然而奉玉看上去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扣了十指,未松开就开始一本正经地指点她道:“文之仙子此番下凡是为自立文星,劫难避无可避,所谓的从旁相助,无非是在她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把控的事情上给她些运气和助力,引她往命途上走,别的不必多做。”
白秋微怔,便想起刚才进长安城门时,因长安城通查比一般城镇要严许多,苏文之看起来很是紧张,不过轮到她通关时,奉玉似是抬了一下袖子,让两个守卫忽然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挥挥手就过了,并未详查。
所谓的给些运气,想来便是如此。
这时,只听奉玉一顿,示意她往下瞧,道:“……你看。”
白秋应言看去,就见文之已经自己寻着地图往寺院的方向去了,脸上乐呵呵的,倒是没什么为难的地方。
有些寺院的确是接受读书人暂住读书的,相比较于客栈酒店,也无需什么钱财,给些膳食费和善财还可以吃寺院里的斋菜。
白秋见此景便松了口气,也晓得是自己多虑。奉玉扫了她一眼,又道:“以后亦是如此,我们只需让她在春闱期间莫要被发现女儿身便可,其他事无需多虑、只做旁观,能否考上、考到几名,皆要看她自己。”
白秋认真地点头,看得入神,也就暂时忘了奉玉还紧紧扣着她的手。
于是奉玉看了看她,便又握得紧了几分。
第21章
寺院要比客店酒楼好住些,只是位于城中香火鼎盛的大寺也是不轻易给人住的,故而苏文之走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寺院,主持知道她是准备考试的举子,便允她住了下来。
寺院的客房虽小,却干净整洁,周围安静,有微微的禅意。苏文之对此很是满意,等她放好东西,安顿下来,一回头,便看见白秋跑来找她。
苏文之眉眼一弯,温和地笑道:“秋儿。”
白秋其实是同奉玉一起进来的,不过苏文之看不到奉玉,也就没有必要多提。她看到文之仙子,立刻下意识地加快步伐小跑了两步,高高兴兴地上前打招呼:“文之!”
白秋向来不大擅长掩藏情绪,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即使没有可以乱摆的尾巴,眼睛也是发亮的。这会儿她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奉玉握住的手、又是什么时候分开的,一溜烟地功夫就窜到了苏文之面前,然后等白秋看到文之仙子手上抱着的那一大捧东西,便怔了下,道:“这是你要送出去的文章?”
苏文之浅笑了下,左脸的酒窝弯出一点弧度,她本就生得温婉干净,这一笑,整个人便仿佛有了几分夹杂着春风醉意的和煦气质。她顿了顿,回答道:“是。”
本朝不禁举子拜访考官,不少应试之人本就是有名声的才子,原本是考官的学生、门生或是世交子弟的都不少见,故而在正式考试前就可有公开推举,称“通榜”,举子们也常常将作品送给朝中有声望的官员或名士,凭此来提前宣扬自己的名声、提高声望,并谋求被推荐给主考官,称“温卷”。正因如此,考试虽然在春日,但竞争却早已开始,有时状元之位及进士排名在科考前就已定好,考官会与名声显达、仕途光明的举子互为知己,考前的各种交际,无论是拜交达官显贵,还是同长安举子文人的诗会茶会,都万万疏忽不得。
这些白秋在路上就因好奇从文之口中听说过,也知她在路上就写好了数十篇文章以及诗歌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