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她赞不绝口了,当真是个奇女子。于是他说:“哦?那你觉得本宫此行应该是来干什么的呢?”
这不是明摆着要考她了嘛!套路是老了点毫无创意,可也比他不按常理出牌强,于是江秋意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来押粮的吧!石屏征粮十万担前线却腾出不出人手回来押运,也不见朝廷安排人过来运粮,这倒霉差事莫名其妙的就落到司徒大人头上,一个石屏县衙门才几个人,押运十万担军粮,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来啊来啊,快来抢我们家粮食啊!至于您,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人命关天的军粮居然会在大秦自己的国境里被劫,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一波的军粮被劫的事情朝廷自以为捂的密不透风了,一个字都不会露出去,哪知道生意人自然有生意人的门路,尤其是那些个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前线打的越惨越好,想趁机发国难财的奸商,军粮被劫这么大的商机,怎么可能盖的住!
一旦军粮被劫,朝廷破不得以就得向民间征收更多的粮食以充军用,虽然往常征兵过后都会征粮,可征收的数量不会像今年这么夸张,这要是按照朝廷规定的数量交上去,指不定连明年的种粮都留不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石屏县全都愁云惨淡的原因,大户人家的地都是一把手从朝廷手里头买断的,即使征粮他们上缴的数量也不用像寻常农户那么多,有的家里头做买卖的,缴了赋税交征粮的时候直接就免了。
只有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他们种的是朝廷的地,即使是自己个垦荒开田的,只要没有从村里头直接买过来那张地契,那这地就永远是朝廷的,遇上战事上缴军粮是应当应份的。
大秦的农耕制度并不十分完善,可抛开这一次这样大量征收军粮弄的民不聊生的不讲,太平年月这样的制度还是对庄稼人十分和善的。
土地即使不是自己的,可朝廷并不追加其他多余的赋税,人们依靠着地里头的收成和老天爷的恩赐,填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战时要出人出粮。坏就坏在,今年征收的军粮数量实在太庞大了。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大秦朝廷太穷了,拢共那么点军粮,半路被劫了,那么大个朝廷居然就再也拿不出替补的了,眼巴巴的要从最底层的老百姓身上抽血!
怪不得老百姓们要怨声载道,往日里没有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最容易想起那些大户人家,那些官老爷,一个个的锦衣玉食,可他们呢?家里头的老人孩子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
军粮,军粮咋不去找他们收去!凭啥一个劲的想逼死小老百姓?
第238章不能善了(一更)
这个时候再碰上个把不开眼的地方官员,就很容易发生了。估计这也是杨力大将军将十万担军粮这样的大头石屏的原因,其他地方就是征粮,也不会一次性征收这么大的量!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石屏县有一位复姓司徒的县令嘛!好歹扛着皇室的名头,乱起来可就不单单是了,那简直就是了!有这样的县太爷坐镇,老百姓心里头的顾忌也会多一些。
仔细想想,有这么个县太爷不止没有沾到皇室的半点荣光,还竟是出些倒霉事!想到这,江秋意就忍不住不待见眼前两位司徒了。
司徒们察觉到了,太子殿下率先开口,可他说的却是非常风马不相牛及的,他说:“大秦女子不得妄议朝政……”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睨着眼睛讲的,脸上神色变幻莫测,语气中更是带着某种上位者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司徒律津出了一身冷汗,刚想张口相帮,就被太子殿下一个眼神制止。
江秋意不畏不惧,神色淡淡,福了福身子说:“民妇只是在回答太子殿下的问题。”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我他妈的就是妄议了,那也是你先问的!
她脸色倨傲,语气不卑不亢,福了福身子就站的笔直,直接与东宫太子殿下对视,就差在脑门上凿几个字:我就不爱跟你们皇室的人说话!
太子失笑,收了那一身压迫人的威严,很难得平和的说:“谢夫人说的很有道理,那如今以你之见,明日征粮要如何才能顺利度过难关?”
江秋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即使人家已经不耻下问了,可她还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废话!万一又是个套呢?她说:“民妇愚钝,哪有什么见不见的,这么大的事儿,您应该问司徒大人才是啊,他才是石屏县的县太爷!”
太子丰神俊朗的脸上礼贤下士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司徒律津忙扯了扯江秋意的衣袖,小小声说:“殿下问你你就答。”
“我是收了殿下的咨询费了,还是拿了朝廷的俸禄了?欠你的啊?”当然还没有胆肥到说的人尽皆知,只是压低了嗓子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司徒律津,把司徒律津气的又结巴了。
这边的明枪暗箭太子殿下很明智的选择了无视,江秋意不肯回答他的问题,那他干脆就坐下了喝茶,慢悠悠的把杯子里的花茶喝光了,也不说话,就浅笑着看她,似乎是打算在这喝茶喝到天荒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