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断绝关系的,又不是俺逼的,正好今日县太爷大人也在这,回头在治栗内使上将她的名字从咱家那划拉掉,这个从今往后就跟俺楚陶匠没有半分关系了!俺也不至于在村子里抬不起来头做人了!”
楚陶匠这辈子凭借着一手做陶的手艺,走到哪儿不说趾高气扬的,那也是挺直了腰杆做人的,况且他不信佛不信鬼神,是以越发的觉得出了那样的事情,楚苗苗就算是不去死,也应该夹紧尾巴做人,最好是找个山洞钻进去不出来了。
没想到爱她反倒招摇起来了,在姑子庙闹那么一出,现在不止是石屏县十里八乡的人知道,恐怕连外地人都知道楚苗苗这么个破烂货的大名了!
叫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几杯黄汤下肚,越发觉得非得弄死她不可。
同是做这一行的,楚陶匠自然知道自己个今天砸烂的这些东西,就算他不吃不喝好几年也是赔不起的,当时邪火上来了也就不管不顾了,这后面江秋意说起了赔偿的事情,他心里头就害怕起来了。
这妇人有县太爷撑腰呢,听说这陶厂绸缎庄的少东家李贯宇也是有份的,人家有钱有势的,可是他一个小小手艺人能招惹得起的。
所以,楚苗苗愿意赔偿,还能跟他脱离父女关系,楚陶匠心里头别提有多庆幸了。
瞧着她爹嘴角不时溢出的那一丝丝庆幸的笑容,楚苗苗的心寒到了极点,她推开了她娘,回过头来冲着司徒律津磕头:“大人,就按楚陶匠说的,将俺的名字从楚家村的人口登记那划拉掉吧!”
她已经改了口,可见心寒的有多狠。
楚陶匠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打死她了,楚苗苗心里头不是没有恨,可那到底还是她爹不是吗?所以她情愿委屈自己,老秦人恋家,户籍上除了名的,那就跟没有根的浮萍似的,再也没有着落了。
江秋意走了过来,站在司徒律津身边,她知道楚苗苗也不愿自己多为难她爹,叹了一口气,她说:“既然是两下都愿意断绝关系的话,那便断吧!横竖他也不配给你当爹!起来,苗苗,咱不怕,你不嫌弃就跟着我姓江!我认你当妹子!”
楚苗苗愣了愣,随即却又点点头,笑着哭着说了声:“好,俺跟姐姐姓,往后就叫江苗苗!本来俺的命也是姐姐给的,从今以后俺给姐姐当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不用你当牛做马,姐姐要牛马会自己赚钱买!”江秋意笑了一声,将楚苗苗扶了起来,理了理她被她爹扯乱了的头发,说:“你只要好好的给我当妹妹就可以了,姐姐会疼你会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江秋意眼中有泪,楚苗苗的遭遇太过让人心酸,上一世她救的那个女孩最终还是没能承受得住跳楼自杀了。这件事在江秋意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帮楚苗苗跨过这道坎的!
第194章双啊(二更)
“俺姐……”
苗苗再也忍不住,扑在了江秋意的怀里,委屈痛苦一股脑的全都哭了出来。
江秋意心中一阵阵酸楚,冷眼看着楚陶匠:“还不滚?要不要请刚才那位好汉亲自送你下山啊?”
楚陶匠闻言连滚带爬的,拖着老婆孩子有多快逃多快。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说到底是下官放权给秦师爷那样的禽兽,才害了姑娘你啊!”
每每面对楚苗苗的时候,司徒律津总是愧疚不已,他的一个决定,害死了两条鲜活的人命,还毁了楚苗苗的一生。
楚苗苗摇摇头:“不是大人的错,早在大人上任之前那个禽兽就骗过一个姑娘的了,最早的那个姑娘,已经被他关了四年多了……”
“那样的禽兽不应该判秋后问斩,活该凌迟处死!”
只要一提起来,江秋意就恨的牙痒痒!她看司徒律津的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大人既然知道之前对不起咱石屏的老百姓,往后就多为百姓多做点实事,口头上的好话谁都会说!可好话能当饭吃吗?”
堂堂县太爷,还是个出身皇室的县太爷,被江秋意这么一通呛白,倒也不恼,反而是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一个劲的保证往后一定会好好当个为国为民的好县太爷的。
陶厂被这么一番折腾,之前多少天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苗苗怎么能不心疼,她对江秋意是充满了愧疚:“姐,对不起,陶厂的损失就从俺的工钱里扣吧!俺就算是赶工,也会将这批陶具全部刚出来的,一定不会误了你的交货时间的!”
江秋意却摇了摇头:“先不说姐心疼你的身体,不会让你没日没夜的赶工,就算是你赶出来了,陶具这些物件晒干多少天,阴干多少天,那都是有数的,咱不能为了交货时间就忽略质量问题,陶厂才刚开始做,品质是最重要的。”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
“幸好这一批的订单里除了几家大户要的比较多,其他的都是十里八乡的零碎小单,回头我将名单列出来,叫方平在集市上做生意的时候挂出来,跟大伙正儿八经的道个歉,交货时间延误了,咱送点榨菜或者魔芋豆腐给人家补偿补偿,我想应该没有不愿意的,谁也不是急等着用,不过都是图新鲜,定一两个碗啊碟子什么回去试试而已,倒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