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刚想问他说什么胡话呢!可转念一想,谢六郎就要去那九死一生的战场了,眼下顺着他的意让他安安心心的去参军才是要紧事。
于是江秋意点点头,善意的谎言她是信手拈来的:“好呀,我等你,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哦!”
“好!俺一定会回啦的!”
谢六郎闻言,眉宇间常年累月积攒的抑郁瞬间消散了,他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声音响亮的都足以在山里头引起回音了。
整个金贵岭都充彻着谢六郎洋溢着幸福的笑声,江秋意没来由的心虚起来,看着谢六郎完全当真了,还那么高兴,她却有些心慌了。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抛诸脑后,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回家做饭啊!
因为快转手给买主了,贼抠的牙婆子愣是省下今早的那顿饭。前一天晚上将自己分到的半碗米汤,给了车上另外一位被牙婆子惩罚不准吃饭的小姑娘,江秋意这相当于是两顿饭没吃上了!
要是中午再吃不上饭,估计真的要饿死了!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了!江秋意手脚麻利的帮着谢六郎拾好了他砍下了的树枝,两个人就着急忙慌的往家赶。
回到家,谢三姐已经从她娘那软磨硬泡,终于磨到她娘同意,开了柜子取了些玉米面和几个红薯来做晌午饭。
倒是谢四妹,一边嘴馋的趁着她娘没注意,偷偷的拿多了两个红薯塞在她姐的手里,叫她将红薯汤煮的稠些。
然后一边又在阿娘面前败坏刚进门的江秋意,说什么南秦来的女子就是娇气,一顿不吃都不行,他们家都一年多没在晌午开火了!
还一个劲的说江秋意如何如何败家,好端端的被褥就说要烧掉,没烧成却拿去跟大郎媳妇换二十块木炭,一看就知道是不会精细过日子的。
口气大的,张嘴闭嘴就要些金贵的吃食,没听过吃食还能治病的!阿娘好起来其实全靠半仙灵验,算准了今个儿是个好日子,阿娘这才好起来的!
谢三姐听的实在憋屈,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秋娘拿那旧被褥其实换了家满满一箩筐的木炭,算起来还是大嫂吃亏了呢!还有,不是秋娘要吃午饭的,是我自己觉得,她头一天过门,就吃不上饭实在过意不去……”
谢三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从来也没有谢四妹那样的伶牙俐齿,为江秋意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四妹打断了。
“三姐,你跟谁一家?啊!她既然进了咱们谢家的门,就该遵守咱谢家的规矩!咱家都一年多不吃晌午饭了,凭什么她一来就要破坏规矩?”
“还有,要不是四爷爷四奶奶在,她能从大嫂手里讨得半分便宜?咱家这么多年在谢家村小心做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一家子能顺顺当当的过日子吗?”
“她一来就把大嫂得罪了,往后咱家还有好日子过吗?阿娘,你看看,那个女人肯定是使了什么妖法,她这才进门多长时间,六郎就非听她的去当兵,还有三姐,你看,都被撺掇的一心向着她了!”
六郎娘的一张脸一会青一会紫的,怒不可歇的将谢三姐赶了出去,只留下跟她一样看江秋意不顺眼的谢四妹在跟底下照顾。
谢三姐觉得四妹说的那些话简直太过分了,她说的和江秋意做的,根本就是两码事。是以,江秋意和谢六郎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谢三姐还是热情的迎了上去。
“回来了?山里头冷吗?我锅里头煮了红薯汤,你要不要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谢三姐接过了江秋意手里的箩筐,瞥了一眼就看见了几枚鸟蛋和两枚野鸡蛋,惊喜的不得了:“呀!这是鸡蛋啊!”
“嗯,三儿,从四奶奶那拿的米酒红糖还有吗?”
“米酒还有半坛子,红糖也还有小半包呢!我没舍得一次下完。”谢三姐美滋滋的摸着那两枚野鸡蛋,好像那是世界上顶好的东西似的。
江秋意笑了笑,说:“将这鸡蛋鸟蛋和米酒红糖一并收起来,回头再给你娘熬红糖米酒的时候可以再加个鸡蛋,或者几枚鸟蛋,这样效果更好些。”
“哎!我这就拿屋里头柜子里锁起来!”将那几枚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头,谢三姐满心欢喜。
江秋意就奇了怪了,放着好好的厨房不放,怎么把粮食都锁屋里头去?心里有疑惑正想问出来,答案就自己找上门了。
是二郎媳妇,那个相貌丑陋皮肤粗糙黝黑的谢陈氏。
“哟,六郎这是上山回来了?正巧着你二哥家里头的柴火也烧完了,你也知道你二哥是个瘸子,腿脚不方便,不像你,年轻力壮的有把子蛮力,柴火什么的随手一拾就是一大把!”
灶房里直接钻进了一个人影,一进门谁也不看,直接扑向了六郎扛回来的那堆枯树枝,翻翻捡捡的挑着里头最粗最干最经烧的,不一会,胳膊里就抱了一大捆枯树枝。这才抬起来头,却眼尖的发现了谢三姐两只手都背在了身后,一脸的慌张。
二郎媳妇堆起一脸的假笑,语气却捻酸刻薄:“三儿,手里头藏着什么?可是六郎从山上寻回了什么野味了?你也莫藏,二嫂也不稀罕那些个东西,快拿出来给二嫂瞧瞧!”
江秋意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家灶房里不能存粮食了,这二郎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