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保温瓶从旁边经过,看见快到了目的地,特意加快了一些步伐,哪曾想后面的一段对话却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哎,老杨闺女昨天病房里刚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了?”
“老杨闺女是哪个病房?”
“631啊。”
“哦,那个啊。”林喻惠因为那个“631”转头看去,一个穿蓝裙子的阿姨在眉飞色舞的说,“危险期过了吧,据说是宫外孕,右侧的输卵管都被切掉了。”
对面的惊讶,“这么严重,那以后还能怀孕吗?”
“能是能,就是几率肯定比常人的要小,况且少了点东西那跟正常女人能一样吗?”
“那还了得!”
“对啊。”蓝色裙子阿姨拍了拍大腿,又神秘兮兮的凑到旁边人的耳边,可声音却丝毫不见减小,“我听人说宫外孕是因为人流做太多了才会导致的,我看那姑娘长的就不太像正经人......”
......
林喻惠驻足皱眉了好久,听到她们开始说别的事情的时候,才又抬步往左手边的病房走去。
走到631,轻轻的推开门,屋内先是传来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声,她扫视了一圈病房,在最里面一个床位看见弯身坐在旁边的弟弟以及正在睡着的郝佳,冷眼看了那几个说话的女人一眼,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
林渊北听到门外的动静,摸了把脸,站起来,在林喻惠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疲惫着一张脸,声音暗沉的叫了一句,“姐。”
林喻惠到底是褚兰教出来的孩子,平时见她柔顺惯了,这会儿却见她表现出不同常人的气势,瞄了左手边那几个女人,扬声问道,“怎么不找个单人病房?”
林渊北,“当时太着急了,没想到那一层。”
他把郝佳抱来医院的这一路上,看见她的一些症状,对病情大概有了八九分的猜测。因为知道这个病在临床上相当的危险,林渊北整个心都悬在那里,哪还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林喻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大致知道了情况,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一趟。
林渊北跟在她的后面走到了刚才那几个阿姨聊天的地方,到了午饭时间,聊天的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就一个大爷坐在那里,林喻惠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把从那几个阿姨口里听到的话像他确认了一遍,在看见他抿着唇角,保持缄默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抱胸思考了一会儿,严肃的对着林渊北问道,“你想过以后吗?”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郝佳以后可以怀孕,但怎么说都比别人的几率小很多,并且下一次受孕时还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可能连那一侧输卵管都会被切除,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跟做母亲完全没有交集了。
林喻惠自以为耳提面命,没想到换来林渊北猛地抬头冷眼看着她,“姐,你不会以为这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吧?”
他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就一直在后悔,如果自己能再细心一点,观察一下她近期的变化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深深的懊悔全都让林喻惠看在眼里,她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林渊北到底是长大了,有了能让他谈其色变的人了。
知道自己也劝诫不了,她也没太过固执,从他身边穿过,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圆形玻璃的白色柱子那里,后面疲惫的声音继续想起,“姐,这事她不知道,你也别告诉她。”
***
郝佳住在医院的第二天,苏玉梅带着郝伟一齐来了南城,因为昨天的事情,林渊北已经给她转到了单人病房。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苏玉梅一看见自己女人穿着病服的憔悴的模样,一下子眼泪就止不住哭了出来。
郝佳还不能下地,脸色也雪白的一片,心情好像倒是不错,喝着林喻惠给她带过来的牛奶,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你哭什么?不就是动了个小手术吗?”
说时还把郝伟给叫到了她的身边,嚷着要把他抱到怀里。
苏玉梅一遍阻止,一边惊然,未曾料想到郝佳表现的会如此平静,但自己女人自己了解,她虽性格开朗,可也没开朗到在得知自己被切除了一排输卵管后还能笑的出来,那只有一种答案能解释这种现象,就是林渊北没告诉她。
苏玉梅看着床上低头说话的儿女,又撇开了头偷偷的抹了抹欲要掉下来的眼泪。
郝佳在医院住了七天就回了家,这七天里发生了很多天翻地覆的变化对她来说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起初她也并不是不担心,可随着母亲越来越明显的笑脸,她连那最后的一点忧虑都没有了。
回家第一天的晚饭后,她悠闲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桃子,在和江慕飞聊天。
这小子两年前就去了国外,这次郝佳生病也没能来看她,就在电话里慰问了她几句。
要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去国外求学,竟然是要和苏玥分手,耐于她一直纠缠就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郝佳咬着桃子,在心里暗暗的骂道“你个渣男”但打出来的字却变成了你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