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面无表情, 看起来在认真听故事,实际上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集体起立敬礼, 他努力不想听,让自己去想其他的事,可是叶昙平淡的声音充满了穿透力, 不管他怎么走神, 那声音就不受控制的钻入他的耳朵。
他现在已经不敢看向窗外的黑暗了, 总觉得那里站着什么一样,他觉得就算自己平安度过这一劫, 心里恐怕也要留下阴影了。
“……女孩在床上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眼睛,血从那双眼睛的眼眶里一直流到了她的眼睛里,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就和她隔着一厘米, 那张脸缓缓的绽放了一个笑,‘我陪你一起睡啊’。”
沈澜苍白着脸打了个寒颤, 房间里另外的听客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沈澜眼角看到:“……”
叶昙的眼睛半闭, 似乎有些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我记得我们约定的所有事, 就算我死了, 我也会做完这些约定, 一直陪着你, 你高兴么?”
“你不要怕,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在你的背后,注视着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随着这似乎无处不在的话,沈澜脊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
似乎背后真的存在什么一样。
女孩也忍不住的回头一看。
绳索从叶昙手腕上掉落,红肿的手腕露在了外面还有多了许多伤口的手,沈澜瞧见了,再看叶昙依旧分毫未变的脸和已经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这个时候他由衷的对她升起了敬佩之情。
沈澜一开始是很慌的,毕竟面对一个不要命的神经病,他四肢无法动弹,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就是他表面再镇定,心里肯定也是慌的,可是有个叶昙在,他的心似乎慢慢的定了下来,等看到绳索脱落,更是要完全镇定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川夏老师真的特别了不起。
叶昙慢慢的动了动身体,似乎长时间维持这个姿势让她有些难受,表情似乎都有些难以忍受。
腿慢慢的蜷缩了起来,没有引起女孩的注意力,叶昙的眼睛放空,“……女孩回到家,洗澡后回到房间吹头发,她没有发现,一双鞋从房间门口朝着她移动,粉蓝色的拖鞋上有一个带着点点的蝴蝶结。”
这次两个听客不由的把目光转向大门,幸好门是紧闭的,没有让他们进一步的惊吓。
“——女孩惶恐的逃到了床上,头上蒙着被子,身体瑟瑟发抖,她明明那双鞋扔了,为什么这双拖鞋还会出现在家里,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那颗香樟树被雨打的叶子啪啪的响,像是有谁在鬼哭狼嚎。”
“忽然她感觉有人隔着被子摸她的头,声音破碎的像是风箱,他说,我就在这里啊,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为什么不把被子掀开?”
叶昙:“为什么要害怕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后么?像之前一样,就在你背后,永远、永远的跟着你。”
“你现在就背对着我是不是,你转头来看看——”
“转头啊——”
沈澜强逼着自己不扭头,可下一刻忍不住了,“我的手现在就放在你肩上,上面还沾着血——”
沈澜木着脸没有反应,那个女孩忽然尖叫一声,猛地扭过头去,“不要再说了!你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她提着油桶朝着叶昙大步走去,提起油桶就要朝着叶昙砸去,沈澜心猛然提了起来,“小心!”
在女孩靠近的那一刹那,叶昙猛的弹跳而起,手上的刀片快准狠的朝着她的脸划去,另一只手使劲拽住了她的头发,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就朝着地上砸了过去。
她的力气再小,也是成年人的力气,在性命威胁下,叶昙一点保留都没有,沈澜的尾音还在嘴里,女孩的惨叫声已经响起,地上顿时多了一摊血迹,本来抓向叶昙头发的手一松,叶昙再次拽起她的头发朝着地上砸了下,整个人死死的压在她身上,沈澜这个时候看到她的眼睛,险些倒抽了口凉气,完全的冰冷,没有一点人的感情,嘴角的弧度带着狠厉,像是手上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畜生一样,机械的把头一下下的往下按。
在第三下的时候,女孩已经没了声音,双目紧闭,一脸是血,像是死了一样,看叶昙还要继续,沈澜道,“好了,好了,快住手!她昏过去了,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总觉得再让她这么继续下去,房间里又要再多一个神经病。
叶昙手一松,女孩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抹了一把脸,因为手上被刀片割伤了,全是血,这么一擦,脸上也全是血了,她朝着沈澜走去,这感觉没比对着那个女孩好到哪里去,幸好叶昙很快把他的绳子解开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又看了眼女孩,“她死了么?”如果死了,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没有。”
沈澜小心翼翼的道,“川夏老师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叶昙朝门外走去,“先离开这里报警。”看他似乎被吓住了,叶昙道,“之前打过架,放心,没杀过人。”
“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曾经被人勒索威胁过。”
“我把对方打的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我骨折了半年才好,但是从那天起,再没有人勒索我了。这种事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