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兄弟,你二哥我真的尽力了。
宋景行行完礼,想要向门外走去,刚抬起脚,身形就踉跄了一下,晃了几步扶着门框,才算是站稳。
他显得有些窘促,额上还星星点点的渗出了一层薄汗,语气都听着有几分虚弱:“跪的太久,膝盖有些疼,让大人见笑了。”
姜正则听了他的话诧异的很,目光里带着探究,上下打量着他,看他半边脸红肿,半边脸苍白,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虎口托着下巴,敛眉凝视着宋景行,又问了一遍:“那你的脸是?”
宋景行见他不死心的追问着自己脸上的伤,指尖下意识的摸上去,许是触碰着伤处疼的很,他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又迅速将手移开。
“这是我自己打的,袅袅生我的气,我怕她亲自动手的话小手该疼了,就自己动手。”宋景行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觉得丢人,反而满眼的宠溺。
真是个贱骨头,一旁的兄弟俩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儿在心里啐了一口。
“所以……你在袅袅屋里跪了一早上?”姜正则总觉得不可信,可他能看出来这脸上的伤是真真切切的,做不得假。
话音刚落,这屋里头就传出姜思之闷闷的声音:“爹你快赶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姜思之在里头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自然也听明白了父亲同宋景行的对话。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宋景行这样把自己说做一个恶妇似的,但若能保下他一命,她还是愿意帮他一下的。
听见姜思之的话,宋景行苦笑了一声,垂下眼睑,试图遮住那满是落寞的双眼:“袅袅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才想来见她一面同她解释。可她不愿听我说,我就只好一直跪着求她原谅。”
宋景行这语气真的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姜正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自己也是娶了个小娇妻,这女儿同她娘是无论性格样貌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他想起以前自己惹小妻子生气时的情形,当下有些感同身受。
他了解女儿,看着好说话的很,可一旦泛起倔来钻了牛角尖,是怎么都劝不来的。也难为这宋景行堂堂一个从一品右相,相貌俊美,霁月清风的人,为了女儿弄到这般模样,也实在是凄惨了点。
姜正则也不好意思再出手收拾他,还是自家乖女厉害,什么都不说不做,就把人折腾成这样,自己要是再打他一顿,多少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算了算了,女儿没被他占到便宜就好。
而且两人现在也算是同盟,他还需要利用宋景行摆脱宫里头那两个烦人的,毕竟论起算计人的心机,自己还是比不过他的。
宋景行善于察言观色,怎么会看不出姜正则正慢慢消减的敌意,立马趁热打铁:“话说回来,我还有事要与将军相商。我的人从宫里得到了些消息,是关于太后寿辰上的事情。”
他说的含糊不清,可姜正则却听明白了意思。
姜正则分得清主次,眼下也没空再追究他闯入女儿房里的事情,就叫他跟上自己去书房商议。
可一旁的姜修远不干了,他背上可是挨了重重两鞭子的,若不是想看宋景行被父亲打断腿的信念一直苦苦支撑,他怕是早就痛的要趴在床上了,他轻声开口问父亲:“爹,这就不追究了?”
姜正则可没忘这两个孽子先后做的好事,转头眼带警告的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我说不追求了吗?你以为你就这两鞭子就没事了?要不是现在有事要商,你俩现在就给我滚去跪祠堂。”
兄弟俩也不明白怎么父亲这火气又烧回了自己身上,统统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
宋景行跟在姜正则的身后准备离开漪澜苑,突然对前头说了一声“稍等”,又小步跑了回去对着窗户朝里面说到:“袅袅你莫要再生我的气了。都是我的错,你好好的,别气坏自己身子。”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也没听见里面的回应,就慢腾腾的走回了姜正则的身后。
房里的姜思之早就不生气了,听见外头宋景行的声音,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不用担心他。
而站在漪澜苑大门口等着的姜正则,恐怕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如今打量宋景行时已经带着点看女婿的心态。
见宋景行这般在意女儿,心里当然是满意的,又见女儿依旧是不搭理他的态度,心间的满意更是多上了好几分,女儿的行为甚是赞许,乖女做的对!这男人都是贱骨头,惯不得。
宋景行这回同姜家父子三人在书房了一直待到了夜深时分,连晚膳都是钟氏吩咐人给送进书房的。
在确定了应对之策后,宋景行就带着暗卫熟门熟路的翻上屋顶离开了。
姜正则这回没有再出去盯梢,只是一直坐在主位上沉默着,回想着宋景行告诉自己的消息。
他到不惊讶宫里头的那些手段,而是对宋景行的消息网感到震惊,刚才听他的谈话间发现,怕是就连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身边也有他的人。
良久,姜正则抬眼看着两个儿子,轻叹了口气,才道:“这宋景行,非池中之物。”
其实姜正则猜测的不错,宋景行在宫里埋下了无数的眼线,每个宫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