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爷轻轻一跃,从应龙硕大的脑袋上跳下来。
待它刚落地,应龙便抬起脑袋仰天长啸一声。
声音之大,振聋发聩,整座大厦都在这声长啸中战战栗栗。
“哞……哞……”
长啸之声不绝于耳,应龙那庞大的身躯猛然直立,奋力冲向空中,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极北冥铁铸成的铁链竟然被其硬生生崩断。
接着,应龙全身一抖,又是一阵“哗啦”声,铁链尽数落入海眼之中。
“哈哈哈……我脱困了,终于脱困了!哈哈……”应龙兴奋得大喊,几欲癫狂,身子窜得老高,稍顷又落下,脑袋奔到十余米外的地下车库出口,下半截身子却依然在海眼中,不知道还有多长。
黄二爷仰头望着应龙,喃喃自语道:“极北冥铁铸成的铁链都可以轻易挣断,这应龙的道行果真是我等望尘莫及。”
灰爷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它摊开手掌,将手中之物平托到黄二爷面前,感慨道:“真正厉害的,当属这件法器,如此小的东西,便能封禁住应龙的道行,并且还一封千年……”
“咦?”
黄二爷瞅了一眼灰爷手中的器物,突然出声打断了它,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长生,你过来看看,快!”
我听黄二爷声音有异,急忙奔了过去。
“什么东西?”
胖子也被黄二爷惊魂失魄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
灰爷和黄二爷都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灰爷的掌心出神。
我奔到灰爷身边,一眼就看到了它端在手里的一根银针。
在看到这根银针的瞬间,我大吃一惊。
随即一把抓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看清楚后心中更是波涛汹涌。
这根银针跟我出生时,爷爷奶奶自我囟门中取出的那根银针一模一样!
我的心一阵狂跳,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许久才恢复。
自打四年之前,在我母亲的坟墓中取出另外一根银针后,我便一直追查这银针的来处,却苦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不想今天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同样的一根银针!
不过,事情却没有变得明朗起来,反倒是让我更加糊涂,眼前这根银针是不知多少年前,插在应龙命门上的,而插在我囟门上的那根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
难道说,杀害我娘的仇人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或者,在我不知道的茫茫人海中隐藏着一个修行门派,专门以此种银针为法宝?
灰爷、黄二爷跟老常它们都知道我和银针的关系,此刻见到我如此表情,应该是猜到了怎么回事。
黄二爷的想法将我的猜想丰富起来,它推测道:“这银针莫不是什么门派特有的东西?而那个门派,从多年前到现在,一直还有传承?”
灰爷更是直截了当,它疾步到应龙跟前,喊道:“前辈,烦劳您莫要着急离去,我们有事与您相商。”
兀自惊喜盘旋的应龙听到灰爷这话,将身子盘下来,如灯笼般的眼睛熠熠生辉,问道:“相商何事?”我拿着银针,迫不及待地问道:“前辈,这根是什么针?有什么用?”
应龙毫不隐瞒:“这是什么针我不清楚,不过这小小的银针端得霸道,我被其刺中命门后,一身修为被封印了大半。我猜测,这八成是一种可封印修为的大法器。”
封印修为?
应龙的话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
想当初,我刚出生,手无缚鸡之力,便被这银针刺入囟门……哪里有什么修为可以封印?难道……难道这银针要封印的是我身体里的那件宝贝?
一通猜想过后,我又问道:“前辈,您对这银针的主人了解多少?可知道他来自哪个门派?”
应龙摇晃着硕大的脑袋道:“我对那歹人一无所有,他在我渡劫时突兀出现,骤然出手,破坏了我飞天成龙的机会,如若我知晓他是谁,即便他死了,也必将将其挖坟掘墓,挫骨扬灰!”
应龙咬牙切齿地愤恨了一阵,随即又疑惑地问我们:“你们几个为何对这银针如此感兴趣?难道你们见过此物?”
我略一沉思,撒了个谎道:“二十三年前,我娘亲生我弟弟时,双双被人害死。当时,我弟弟的囟门上就插着这样一根银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追查凶手,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想不到今日在前辈这里,竟然见到了一模一样的银针!”
“二十三年前?”
应龙重复一遍我的话,低头陷入了沉思。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希望它能想起些什么,给我提供一点线索。
只是,希望终归只是希望。
这应龙想了片刻,忽然瞪大眼睛,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惊呼一声:“莫非那歹人还活着?”
先前扬言要将那歹人挫骨扬灰的应龙,此刻想到那人可能还没死,一下子就缩了脖子,没了气焰。
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