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婢女的敲门声。
李文柏正沉浸在轻松愉悦的解脱中,下意识的让婢女们直接进来。但是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桌上还摆着一个人头呢。
于是趁着婢女刚刚推开半边门, 李文柏连忙喝止。
“站住。把门关上,你们先退下,去把李捕头叫来。”
婢女先是被李文柏的叫声吓了一跳,然后顺从的点头,关门离去。
不消片刻,李二就来了。
李二每天来的都很早,今天更是天没亮就赶过来了。在府衙门口,公堂,庭院,以及几个显眼的位置都找了一遍。
他认为,如果罗武真的杀了三子,肯定要把三子的人头送到府衙,若是府衙里没有,那么很有可能罗武没有得手。
当然现在一天时间还没到,罗武兴许还没找到三子也未可知。
李二正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李文柏的卧房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刚一推门,李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确定是血腥气味儿后,他的手立即握住刀柄,一脸戒备。
“不必紧张,这里只有我们俩。”
李文柏坐在桌旁,又指了指桌上的木盒,“还有他。”
见李文柏没事,李二松了口气。但是当他看到桌上那个装着人头的木盒时,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
“你的老对手。”李文柏淡淡一笑,示意李二自己看看。
李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散发着浓稠血气的木盒子,走上前,伸手轻轻提起那颗头颅。
“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把三子杀了。”李二的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说杀就杀了,当晚就把人头送了过来,这个罗武,还真是干脆。
“这个罗武的实力,你以为如何?”
李文柏看着李二诧异的脸,突然生出比较的心思,饶有兴趣的问道。
“武功卓越自不必说,三军中难逢敌手。更重要是的他心性坚韧,且杀伐果断,可以说是天生的沙场大将。”李二将三子的人头放回木盒子里,表情严肃的说道。
李文柏挑了挑眉。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李二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李二也并非夸大其词,从这一阵子的接触来看,罗武确实当得上李二的这一番夸赞。
“只可惜,”李文柏叹了口气,“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走上了歪路啊。否则,我是真的想重用他。”
李二也是跟着点点头,颇有些可惜的味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指着桌上的木盒,问道:“大人,这盒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李文柏知道李二的意思,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如你所想,昨天夜里,本官熟睡的时候,罗武亲自送来的。”
“这……”
没想到罗武居然胆子这么大,直接带着三子的人头跑到李大人的卧房里来。若是他要对李大人做什么,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
李二脸色微凛,仔细将李文柏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关心道:“大人,他没伤到您吧?”
“放心吧,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杀我做什么?再说了,凭他的身手,若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何必等待现在?”
说着,李文柏指了指木盒,“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掉吧。”
李二愣了愣,问道:“三子是逃犯,直接宣布他死了,不好吗?”
在他看来,三子又不是他们杀的,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
李文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三子逃了几个月?”
“呃……半年多了。”李二下意识回答道。
“一个逃犯,在逃大半年,到现在才伏法,你还想公布出去?”
李文柏没好气道:“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呢。”
李二这才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不由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快去,把这东西处理了。本官的卧房都熏臭了。”
李文柏捏着鼻子,很是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李二把木盒子拿走。
李二也不嫌脏,一把抱着木盒子,把盖子盖上,离开了卧房。
……
到了中午,李二传来消息,罗武已经回到大牢,安静的待在自己原先的牢房里。牢房里一切都井然有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李文柏点点头,看来这个罗武,还是很讲原则的。
他没有再去大牢探望罗武。按理说罗武给他送了一个这么大的恩情,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亲自去表示一下感谢。
但他还是没有去。
去了能干吗?说一声谢谢吗?
他是个死刑犯,早就没了求生的念头,杀三子也不过是求个报答而已。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一声谢谢,并没有什么意义。
与其去探望他,还不如让他多活些时日,让他在死之前,能看看前庭政令实施的效果。这样,走得也能更心安一些。
于是李文柏将罗武的杀人罪名定下后,又将行刑日期定在了一个月后,为的,就是让罗武亲眼看看政令的实施效果。
当然,李文柏也不会让罗武的母亲白死。无论如何,罗母都是因为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