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南疆强多了。”
此言一出,王行之和顾文都忍不住看向李文柏,这才想起来这位小师弟年纪轻轻,却已经跟随关中军深入南疆,在白夷之战中建立过实打实的战功。
王行之随口问:“依你之见,南疆百姓生活如何?”
“水深火热。”李文柏回头,“学生不敢欺瞒老师,南疆各族分化极其严重,彼此间争执不断,小打小闹日日都有,个州县主官只死守县城,对蛮族百姓生活不闻不问,只求各部族对朝廷维持表面上的尊重,只要不扯旗造反就万事大吉。”
“如此严重?”王行之问,“南疆各道府监察官就视若无睹?”
“老师不曾深入南疆,是以并不清楚。”李文柏苦笑,“不是不愿管,而是管不了,据学生短暂在南疆的所见所闻,各族间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对大齐并无几分归属感,上传下达都靠着部落土司,在南疆,朝廷政令根本出不了县城。”
王行之看向顾文:“敬元,你曾广派书令史下各地考察地方官员功绩,对南疆现状可有了解?”
“大致知晓一些,如师弟所言,我大齐崇尚军命不下县,在南疆尤其如此。”顾文说,“县令管辖范围仅仅只有县城一亩三分地,再出去,就算是齐人的村落,也插不上什么话。”
王行之表情凝重,顾文也沉默下来不再言语,显然都对南疆的现状感到颇为心忧。
李文柏咂咂嘴,没想到随口一句竟会扯出朝廷的隐忧来,顾文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向老师解释,朝廷其实一直在回避南疆问题。
老师年年专心学问并不知晓朝中风向,如今百废待兴,北边的匈奴又虎视眈眈,五军统帅携军自重,顺天十二亲卫战力早已衰弱做不了指望,各地府军更是腐败到了根子里,这种时候朝廷上下哪里来的心思去管南疆少民的民心问题,就像地方官们所做的那样,不造反就万事大吉。
可这终究是大齐之耻,顾文也不太好起口。
沉默间,马车已经到了半山书院门口。
此时早已放课,三人一路穿过各处学堂和教室居所到了王行之居住的宅院。
这次王行之一反常态地没有将两人带进书房,而是着人将茶水点心移到了后院中,三人围坐在小院中心一棵硕大的桃花树下的石凳上。
“去弄一碗醒酒汤。”王行之吩咐随身伺候的书童,“我等接下来有要事要谈,你去告诉门房一声,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李文柏因为有孝在身并没有喝酒,但是王行之和顾文喝了不少。
书童轻应一声,轻巧地退下了。
王行之说,“今日诗会,你应该也见了不少同科应考的举子,有何感想?”
诗会里争名夺利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李文柏还能记得脑海中的一张张脸,见到顾文时候的神色,见到自己的神色,吟诗作对的神色,想到这里,缓缓说道:“或许是学生多想,匈奴在北疆烧杀抢掠,关中军马上就要出征,如此国家危难之际,学生在诗会中却不曾听到过一句议论,大部分人都在...不择手段地吸引注意力。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只是他有些看不惯。
王行之问:“如此,你又作何想法?”
犹豫半晌,李文柏还是不加修饰地脱口而出:“学生觉得,京城士林略微有些...乌烟瘴气!”
顾文眉头轻佻:“好家伙,还真敢说。”
李文柏干笑一声:“师兄,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要的就是实话实说。”王行之笑,“下一个问题,月后的会试,你有几分信心能够高中?”
同样的问题从王敦茹口中和王行之口中说出的意思完全不同,李文柏不敢随便说几句空话应对,再三思虑过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瞒老师,学生只有三成把握。”
“哦?”王行之没有生气的意思,“为何?”
李文柏说:“学生长处在实事策论,但此题考官主观意识占比过重,做不得依靠,四书五经勉勉强强够的上合格,但进士科占比较重的诗赋...老师也知道,学生是一窍不通。”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月以来王行之为何一点教自己作诗的意思都没有,但这一点对朝夕相处的师生来说根本瞒不住。
“好,人贵有自知之明。”王行之又问,“为师问你,来年准备完全再上考场,为师保你至少能进入前五位,前途无量;以及月后准时应考,但很可能只能考上个三甲同进士,你的选择?”
“学生选同进士。”李文柏毫不犹豫,“学生不怀疑老师的本事,只是有些事情不可拖延,只要能在今年顺利进入仕途就好。”
明明是急功近利的回答,王行之却笑了:“为何?出身方面你无需担心,即使朝廷下令抑商,你是我的学生,自然不可能无法参与科举的。”
李文柏抿嘴:“若是侥幸同进士,学生也有自信能打出一条血路,绝不辱没老师的门楣。”若是不曾踏足金銮殿,他许是会选择来年再战,但是朝堂那一日的事让他触目惊心。
如今的雍和帝与他所知道的大唐李二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这从未听过的大齐朝还有多少的岁数,他则是摸不清楚。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