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道:“对,也没有人曾丢过记忆,变成另一个人过。也没有人等到了现在,也依然迟迟未动手。”
凤舞猛地看向了凤鸣。
凤鸣盯着那耀目炫彩的霞光,慢慢道:“如果真是这样了,我就毁掉这里。”
凤舞厉声:“这是尊上所创造的世界,你没有资格!”
凤鸣道:“我知道你心软,害了你的那地方至今还在你的庇护下郁郁葱葱呢,你甚至还控制了天梯,不让他们再飞升是不是?”
凤鸣笑了一声,他长得本就年少感十足,这么一笑,倒越发显得纯然无辜。
“我就不一样了,”凤鸣轻快道,“我惯来有仇报仇,这里对尊上从来就未好过——凭什么要尊上对他们好?”
凤舞面部绷紧,她对着凤鸣直接伸出了一指。
正如凤鸣对她的评价,她脾气的确不好。
凤舞道:“尊上自有决断,你若是胆敢乱来。我就把你打成重伤,先扔回去。”
凤鸣闻言,眼中满是不高兴。他甚至撇了嘴角,对凤舞道:“天梯的事情都尚未解决,你先内讧,这样好吗?”
凤舞犹疑了一瞬。
凤鸣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凤舞冷冷瞧着他,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她问凤鸣:“那个为尊上所用的修士呢?”
凤鸣道:“你说知非否?”他懒懒道:“大概在打探那群叛出云水宫的修士的虚实吧,他挺好用的。”
凤舞道:“好用?你可别被他反利用了。这些为人的造物可远比你想得要危险。”
凤鸣不太在意:“那是你留着了那一界,再危险,只要像我这样,直接降下个七百日夜的天火——”他做了个“噼啪”的手势,笑嘻嘻道,“就都不危险了。”
凤舞:“……”
凤舞似是懒得再理他,她转身便走。
只留凤鸣一个人倚在栏杆上,将半个身子都倒弯了下去。他这样再看天,天上的霞光便好像又变了。
他留在这里,看了足有两个时辰的霞光,可这两个时辰里,这光和云便没有一刻是重复的。
“真奇怪。”他喃喃道,眼珠一瞥便瞧见了褐色的污泥,“可惜,水没了。”
云水宫内部,道子沉沉的睡着。
一梦华胥便在他的枕边,光滑流转,只为他一人织了一场梦。
无人可得知他在梦里到底见到了什么,便是凤舞能见到的,也只有他迟迟未能醒。
梦中到底是什么样,才会让他沉湎其中,甚至脱不出一小小把戏织出的幻境?
是重归平宁的天上城吗?
还是越鸣砚那短短的二十多年。
凤舞沉默着。
道子久不苏醒,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违背命令,从外部破坏了一梦华胥所织就的幻境。
正在她挣扎犹豫之中,道子却渐渐醒了。
他睁开了眼。
凤舞见状,即刻欠身行礼。
道子微微颔首。
凤舞见状,虽有些迟疑,但仍是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了道子,更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尊上打算何时去寻缺失的那一部分?还有滋养天梯……”
道子沉默了一瞬,他淡声道:“我知道那部分在哪里。”
凤舞松了口气。
她接着道:“那么,有关天梯——”
道子淡声说:“凤鸣想回去了吗?”
凤舞道:“……大家都想念尊上。”
道子未开口,凤舞犹疑道:“滋养天梯一事,不如便由我与凤鸣来吧。我们本就该为尊上做好这件事。”
“您已梦醒,”凤舞道,“尊上……可得出答案了吗?”
道子却是看向了屋内剑架上放的那柄眠冬剑。
自他取回燕白,这把剑便被他丢去了一旁。比起燕白,这把剑虽已是此界极难得的上品,但终究逊色了一二。他原本便该将这柄剑丢在魔域的,却不知为何还是带了回来。
……他或许知道。
道子取了眠冬。
剑鞘由应龙角骨制成,摸在手中有些粗糙,却让他觉得安心。
道子握住了眠冬。
他回避了凤舞的问题,反而对凤舞淡声吩咐道:“知非否。”
凤舞:“……?”
道子道:“绮澜尘出现了,阙如言为她作保,她已重新集结了四宗。我对四宗多少了解,散不可怕,但一旦凝聚起来、拼力反扑,将会是个极大的麻烦。云水宫内的修者是他放出去的,绮澜尘尤该由他解决。”
凤舞不疑有他,领命而去。
她将此事告诉了凤鸣。凤鸣挑眉问:“没有别的了?”
凤舞冷冷回答:“没有。”
凤鸣不依不饶:“天梯的事情呢?尊上拿来奠基的那部分呢?他都没说吗?”
凤舞不耐烦:“尊上自有打算。”
凤鸣却不太赞同,他想了一会儿,又问:“尊上有不许我们帮忙吗?”
凤舞:“这倒是没有。”
凤鸣便道:“他们修者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做,我去处理天梯的事情。”
凤舞皱眉:“只有尊上才能帮那些修者飞升去滋养天梯,他不动,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