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它只是想让我们开解之后, 各自珍重呢?”温灵望着符广痛苦的面容, 仍平静地说道:“符广, 我嫁给你,是赐婚;做好你的王妃,是责任。这并不代表我温灵,有多么痴恋与你,婚姻之事, 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当日,我嫁予别人,同样会对他一心一意,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情缘。”
听了她的话,符广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心中一直坚信,温灵是喜欢他的,因为喜欢他,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关怀他,因为喜欢他,所以不能接受他的推拒,怒而自尽,可现在温灵告诉他,她对他,只是责任?不,她在骗他,在报复他!
望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温灵继续说道:“你千万不要觉着我是为了叫你难受,才故意这样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我心中真的痴恋你,我连重走这一遭都不会,被心爱之人赠予他人,这种痛苦,会叫人万劫不复,幸好,你不过是伤了我的自尊,所以我还站得起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住我,就放我走吧,”温灵微微笑了一下,“你不肯也没关系,青灯古佛的日子,我也过得惯。”
望着她的样子,符广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不喜他,是真的想离开他,是真的想与他,一刀两断。
符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日,谁也不见,躺在榻上,他回想着与温灵相处的一点一滴。
洞房花烛夜,她的眼睛那样美丽,美得让他坚硬的心也裂开了一丝缝隙,情愫暗生,不可自拔,她像一支利剑,插在他的胸膛,让他动也不敢动,碰也不敢碰。
可她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他喜欢似的,还不停地做些事来讨好他,她怎么什么都会,炖汤炖得那样好,鞋袜做得刚好合脚,连诗画都超群脱俗,这样的女子,叫他如何不爱。
符广开始笑,笑着笑着,眼中已悄然落泪,温灵啊温灵。
……
江南的夏日,温柔得像融化的花蜜,绵长而浓密,钟毓秀拉着温灵不停地晃,“灵姐姐,我们出去玩嘛,现在正是采莲的好时机,我们去划舟,赏荷,采莲,好不好嘛?”
温灵被她来回的晃,双眼还是紧盯着手上的书卷,这人写得太好了,没想到江南之地有如此文采风流之人,且气势十分开阔,让她看了心情舒展,原本只是随意看了消遣,现在真是离不开手了。
见她不为所动,钟毓秀转了转眼珠,趁她不备,抽出她手中的书卷,调皮地藏在背后,“这竟无先生太可恶了,把我的灵姐姐都捉走了,不行,我不依,灵姐姐,魂兮归来。”
“毓秀,”温灵无奈道,“别闹了,快将书还我。”
“不还不还不还,”钟毓秀撅起嘴,“除非灵姐姐你跟我去采莲。”
温灵真是拿这爱娇的表妹没办法,“好吧,我陪你。”
钟毓秀欢呼一声,将手上的书往空中一抛,又在温灵的惊呼声中接住,欢喜道:“采莲去咯!”
到江南已有半月,温灵没有出来逛过,只有那日来钟府时,在路上撩开马车的小窗看过一二风景,现在走在江南的街上,温灵不禁感叹真是人杰地灵,怪不得能长出钟毓秀这样天然可爱的女子。
“灵姐姐,我跟你说,那无穷碧是这附近一代最大最大的荷塘了,”钟毓秀兴奋道,“那里的荷花遮天蔽日,数也数不清,人在其中,都只能看得见荷花,看不见人呢,它的主人是我们江南的首富叶庄主,他可大方了,每年夏季,都会开放无穷碧,让人随意在其中玩耍。”
温灵奇道:“他不担心有人会破坏荷塘吗?”
“叶庄主那么有本事,谁敢坏他的荷塘,”钟毓秀神神秘秘地拉着温灵,凑在她耳边说道,“谁得罪了叶庄主,叶庄主就将他埋在荷塘里做花肥。”
温灵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在混说,这表妹,一张嘴真是什么都会说。
那无穷碧确实名不虚传,温灵站在岸边,极目望去,都望不到这荷塘四面的边际,翠叶娇花,在其中静静张扬自己的美丽。
“真美。”温灵不禁赞道。
钟毓秀得意地挺了挺身板,“京中可没有这样的美景吧。”说完,又连忙捂住嘴,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神忐忑地又望向温灵。
哪知温灵压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离开那锁着她的高墙,她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别致的美景。
想罢,她不禁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毓秀,我们去采莲。”
今日来采莲的姑娘很多,江南的姑娘与她想的不同,大多开朗活泼,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唱着轻快的曲子,袖子卷得老高,穿梭在荷叶间,那比莲藕还要白的玉臂在荷间轻轻掠过,真是惬意快活。
她那样缩手缩脚,在其中倒是显得不大方了,于是也主动挽起长长的袖子,钟毓秀在一旁见了,连忙伸手帮她,边替她卷袖子,边顺手在她的手臂上滑过,夸张地叫道:“天哪,灵姐姐,你的手臂是豆腐做的吗?怎么又软又滑的。”
温灵捏捏她的鼻子,嗔道:“你就知道惹我。”
钟毓秀笑着讨饶,两人在小舟上略打闹了一番,温灵身上那股贵女端着的劲也少了许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