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治四年四月二十日,临川侯府,后花园。
黄锦:“侯爷请!”
贾琦和黄锦对视了一眼,眼前是一座假山,临川侯府所谓的密室正是在这假山之上凿刻而出的,黄锦对着小黄太监一点头,小黄太监拿着陈洪交出的钥匙上前在一处花丛中找到一处凹槽,将钥匙插入其中,用力旋转,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浑浊之气从黝黑的洞口飘散出来。
贾琦望着一脸灰败之色的陈洪,想了好一阵,“本侯就不进去了。”
“都督!”
谢琼急了,“不能啊,如果任由这群番子进去,指不定会栽赃什么罪名呢!”
“放肆。”
贾琦斥责一声,“莫要胡说,东厂奉旨办差,定会秉公处理此事的。”
说着,对着黄锦说道:“本督说的对吧。”
黄锦上前两步,借着火把的光芒往里面瞅了两眼,转身说道:“放心,规矩杂家懂的。”
见谢琼直直地盯着自己,又望了望贾琦,沉吟了片刻,“侯爷也不要为难杂家,这样,杂家和侯爷都不进去,由谢伯爷和杂家的干儿子各带五人进去,怎么样?”
“您这话客气了,今儿是皇差,您做主。”
贾琦一拱手,又对谢琼使了个眼神,“还不给黄太监道个恼!”
“俺老谢粗人一个,不懂什么礼节,黄太监见谅,此事过去俺请你吃酒。”
谢琼自是明白贾琦的意思,压下心中不快,拱手说道。
黄锦唬了一跳,“谢伯爷客气了,酒就免了,杂家还想多活两年呢。”
看着这两人,贾琦嘴角一抽,都他娘是人精。
“好了,陛下差事要紧,抓紧些,否则一会该难办了。”
贾琦微微挥手道。
黄锦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快进去瞧瞧,杂家和侯爷在此等着。”
话音一落,谢琼和黄德贵各带五人打着火把走进了密室。
此时距离东厂包围临川侯府已经快两刻钟的时间了,消息估计已经传出去了,不论是何缘故,内阁与兵部都会派人来问询的,搞不好各家也会有人来的,好多年未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时间一分分流逝,眼看着外面前来问询的人越来越多,可是还是没人上来,黄锦面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一回头,却见贾琦老神自在的端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毫不在意的模样。
就在这时,密室方向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众人抬眼望去,少时,只见黄德贵手拿着一卷画走了出来,谢琼则空着手面色难看的跟在后面,黄锦一怔,连忙站起来,贾琦见状也站了起来。
黄德贵:“干爹,里面发现了这幅画还有供案香炉,另外还有一条密道,看着方向该是往东城方向去的,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说着将手中的画展开来。
黄锦眼睛一亮,立刻望向了贾琦。
这时贾琦眼中闪着光,已然猜出画中之人,虽未见过废太子本人,却是可以从画中看出义忠郡王和秦氏的样子,接着,贾琦一字一顿说道:“一幅画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黄太监要是想要,本督可以在神京给你找来数十幅甚至更多。”
黄锦面色微变,看了看面前的画像,走到陈洪跟前,“想必陈伯爷是个聪明人,没有证据杂家也请不下旨意来,杂家就问您一句话,截杀信使的是不是临川侯府的亲兵。”
陈洪听了这话,两眼中浮现出茫然,跟着露出复杂的目光,少顷才答道:“是。”
谢琼两眼瞪得像灯笼,死死地盯着他,怒声道:“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这副模样,不要忘记了,都督可是担着风险将老妇人、嫂夫人还有侄女送到贾家的,你要是还为这些人隐瞒,连累了都督,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陈洪沉默了,站在那里望着地面出神。
谢琼被他的沉默激怒了,伸手扯着他的衣领,“你他娘的是死人啊!!”
“谢琼!”
贾琦大喝一声,“放开他。”
“都督。”
谢琼不甘的唤了一声,随即在贾琦严厉的目光下松开了手,不过却是啐了他一脸。
贾琦深深地望着陈洪,“你是个厚道的人,不过我希望你能给家人留个活路。”
说完,对着黄锦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陈洪转过头,望着贾琦的背影,“都督。”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贾琦停下了脚步。
接着,陈洪高声道:“末将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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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养心殿。
隆治帝坐在上首龙椅上,环视殿中一圈,自从罢了十五日大朝会之后,这是第一次叫这么多官员前来议事,而且半数以上是勋贵军方。
秦威年岁大了,年轻时战场落下了很多伤,隆治帝特旨赏座矮墩,坐在隆治帝右手武官队列最前面,瞥了眼跪倒在殿中的陈洪,叹了口气,暗道一声糊涂。
如今的开国一脉已经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危局,还好出现了贾琦这么个妖孽,否则自己也不会让爵交出手中兵权的,隆治二年五军都督府成军之时各家都塞了子弟进入军中,自己和贾琦也是大开方便之门,可惜,没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