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治三年三月初二。
今天是恩科会试开考的日子。
乾清宫,上书房。
隆治帝取出一个密封好的纸筒,递到了孔方岩的手中。
“陛下,这?”
孔方岩看着手中密封好的纸筒,迟疑道。
“嗯,今科只考策论,不考八股。”
隆治帝看着疑惑的孔方岩和贾政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孔方岩与贾政二人倒吸一口凉气,按制,会试共考三场,每场三日,先一日领卷入场,后一日交卷出场。
三场考试内容:
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
第二场试论一、制五、诏、诰、章、表内科各一;
第三场试经、史、策五。
历届会试所考范围不出八股,南北各大书院教授的学子也多擅长八股,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行文、解题风格,策论则就不同了,这要靠考生的平时积累和当场发挥。
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面定会闹翻了天的!
“陛下,这是否不合适啊,还有就考一场.........”
迟疑少许,孔方岩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
“没事,此次恩科取士,是为朝廷臻选良才,他们不会进入翰林院等衙门,朕打算让他们历练一番后,派往各地担任一地父母官员。”
隆治帝挥了挥手说道,又见二人沉默不语,便开口道:“要不二位爱卿先打开看看。”
闻听此言,二人唬的连忙跪地道:“臣不敢。”
“哈哈,你们啊,太过小心了,朕相信你们,否则也不会挑选二位担任正副主考官,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快去吧!”
看着跪倒在地的二人,隆治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遵旨!”
二人起身转身离去。
...............
神武门前,
“存周兄,你看,这如何是好啊,这终究是瞒不住的,怕是众举子出贡院大门之时,就是大乱之时啊,你说,嗨!”
孔方岩捧着纸筒看着同样皱着眉头的贾政,叹气说道。
“阁老,下官也是担忧不已啊,只是陛下主意已定,咱们又领了考题,只能往前走,至于之后,再说吧.......”
贾政回头看了眼身后皇宫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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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东,贡院门口人头攒动。
一群来自大江南北身着儒衫的举子正等待着龙门开启,后面挤满了前来送考的家人和做生意的小商贩。
吏部郎中梅远贵之子梅永昌在小厮的护卫下终于挤了进来,刚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汉子撞倒在地,手中的篮子也被打翻在地,梅家小厮上来帮忙并大声呵斥汉子,汉子低头道歉并帮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
梅永昌见时辰差不多了,并未计较,便摆了摆手,提起收拾好的篮子往里走去。
贡院里,内阁次辅孔方岩见时辰差不多了,与贾政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一众官员说道:“开龙门吧!”
门口一众等待的举子忽然听到一声炮响,然后就看到贡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纷纷抬头挺胸,振作精神,知道隆治三年恩科会试要正式开始了。
礼部一位郎中带着胥吏走了出来,看着门前恭谨守礼的一众举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道:“开始吧。”
话音刚落,身后出来三个小吏,其中一人看着手中花名册喊道:“顺天府,谷牧之。”
“学生在。”
一位身着儒衫的举子走上前来,递上参加会试的凭证木牌,小吏将木牌接过,查验了暗藏的标记,另一小吏校验该举子的户籍信息,确认无误方才放人进去,里面还要有人搜查夹带,参加会试的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搜查时小吏也不敢无礼,只是简单拍了拍身上,重点搜查考生携带的篮子等物品。
...............
“应天府,梅永昌。”
“在。”
梅永昌把自己的木牌递了上去,等着小吏的核验。
一番勘验,小吏点了点头,示意无误,梅永昌接过木牌提着篮子往里走去。
上来一人拍了拍梅永昌身子,又将篮子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就在准备放行之时,忽见梅永昌腰带处露出了一截白纸,小吏伸手取了出来,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忙递到了郎中手中。
郎中接过一看顿时大怒,正是一篇拟好的文章,指着梅永昌呵斥道:“将这个夹带之人给本官拿下!”
当小吏从自己腰间取出纸张之时,梅永昌就已经蒙了,此刻见禁军扑上前来,顿时脸色惨白,颤声道:“没有,我没有夹带,我是被冤枉的...........”
面对搜出的纸张,梅永昌的叫喊显得惨白无力,所有参加会试的举子均是对着他指指点点,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孔方岩与贾政,二人遂出来查看。
看着被禁军锁拿住,狼狈不堪的梅永昌,贾政面色一紧,抬手呵斥道:“放肆,还不住手。”
“伯父救我,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