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眼朦胧的韩江雪睁开了眼,听见屋外传来了人声。
她想起来这是在二哥屋里。
“少爷,今儿早我去前厅领早膳时,听院长说昨儿晚上山下村民家的羊遭了狼,今儿大早几个村民上山打狼去了。”
“真的吗?好好的,怎么遭了狼?可有伤着村民?”韩迟云问道。
“没伤着人,倒是羊被咬死了两只,还拖走了一只小羊羔。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孩子,大晚上的,就是知道家里遭了狼,二人也不敢出去,所以没伤着人。”
“如此这样,便也算是好的了。”
韩江雪梳洗妥当,不忘涂上晶墨膏,推开了屋门。
“二哥哥。”少女声音清脆。
“三妹,在我这儿,你又何必如此?”韩迟云望着妹妹脸上的一片黑色印记,不免有些无奈。
“二哥哥,没事的,就这样,我觉得挺好的,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被人缠着,现在的我很自由啊!”
少女张开了双臂,欢喜地原地转了个圈。
“对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写信告知父亲你的事情了,母亲也知道了,她定是催着父亲派人来接你呢。许是今天下午就会来人。”
“啊?我不要嘛。二哥哥你跟母亲大人说说,让我再玩几天嘛。我刚到这,还没玩够呢。”韩江雪扯着韩迟云的衣袖,一脸撒娇。
“你昨晚翻墙进来,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今天要是被院长发现,可是要禀告陛下的。”
“告诉陛下又怎样?姨夫和姨母定舍不得罚我。我记得上次姨母还说要我进宫玩,给我吃阿胶红枣呢。”
韩迟云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轻声哄她:“三妹啊,不是我不想留你,只是你一介闺阁女子,在这男子的书院,终是有些不妥。”
“为何不妥?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是不听。”韩江雪不依。
纵是会元在身,在妹妹面前,他也毫无招架之力。
“三妹,我……”我韩家女儿岂能被那些粗鄙男子瞧了去。这么可爱的妹妹,只能藏在屋里,让谁都看不见。更何况这书院鱼龙混杂,更要把她送走了。
……
一大早的山林里,寻觅了许久的村民终于顺着羊的血迹发现了一个狼窝,小羊羔早已被咬得只剩下鲜血淋漓的头颅,羊皮被撕扯扔在一边,三只小狼窝在狼窝里,咬着一块血肉。
想着惨死的两只羊和这只小羊,村民们一气之下,抓起了这三只狼,往身后的一个大石头上狠狠扔去。
却未看见大石头不远处的树林里,一双绿眼闪烁,愤怒又哀泣。
……
已近午时,韩江雪卧在院中的榻上,正半眯着眼,暖暖的晒着太阳。
不远处的季月朗坐在暖亭中,抱着暖茶,和韩江雪谈着他那个世界的趣事。
隔着院门,前厅大堂内传来阵阵人声。
诗寻急急地推门而入,应少爷吩咐,将前厅所闻告诉小姐。
“三小姐,早上那几个上山的村民被狼咬伤了。那母狼还带了狼群回来围了村庄。少爷让你呆在院内,切不可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韩江雪翻身下榻,就要去前厅听个清楚。
诗寻没有武功,拦不得她这个有三脚猫功夫的纨绔小姐,韩江雪早已推开了院门。
“小姐小姐,你不能出去啊!”
韩江雪往后一看,诗寻正追了出来。
未见着台阶,猝不及防地,她撞入了一个高大的怀抱。
她抬头,金冠少年着一身天蓝冰丝外袍,衣一袭雪白滚边衣裳。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昨日夜深未曾细看,今日逆光而立,韩江雪方觉他的风华月貌。
“喂,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男子将韩江雪从他身上拎开。
韩江雪回过神来,微微面红,但不输气势:“喂什么喂,本小姐是有名字的,还有这种事情,吃亏的向来是我这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女子,你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叫?”
“言兄”没有想到她是一只会爆的小辣椒,什么“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再看这只易燃易爆的小辣椒,谁能说这样的词是形容她的?这样能把黑说成白的少女,倒是与他平日里见的女子都不同。
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瞧见了她脸上的黑色印记。可他记得姨母家的女儿不说玉骨冰肌,却也都是亭亭玉立的。只是前些年出门在外时,听说三小姐大病一场伤及容颜。不曾想,竟到了如此地步。也怪他,前些日子回来就到了书院,还未曾拜访姨父姨母。
“韩小姐,我受你二哥之托,在此看住你,不让你出门。外面危险,指不定狼就会跑进来,到时候我们可救不了你。”
他在书院身份不能暴露,只得称呼她一声“韩小姐”。这小丫头性子倔,不吓唬吓唬她,她也不会听话。
果然,听了此话,小丫头缩了缩脚,退回到了门内。
“言兄”心想,毕竟十二岁的小丫头,面对个头比她还大的狼,还是怕得紧的。嗯,此时就是他英勇献身,保护表妹的时候了。妹妹,别怕,哥哥会护着你的。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