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
寂静的黑夜中传来呼啸破风声,宁新城手持一杆丈长的大枪在练武场上行云流水的打着招式。
前手提压腕不翻,后手旋拧肘不搬。腰腹聚气紧顶杆,三点合力见拿拦。
扎枪蹬腿塌腰转,弓步登山力无边。臂伸肩顺似冲拳,合握把端力达尖。
贴杆而入时机抓,出神入化不虚发。长枪久练功底深,临阵不乱方为真。
……
一招一式中可见,宁新城的基础极为牢固,枪身挥舞,枪头上下翻飞,一套枪术耍得端是气势非凡。
年刀月棍一生枪。
寻常人没有经年累月的功夫绝无可能练到这等地步。
六合枪术小成之境是为招式娴熟,一招一式于战斗中如臂指使信手拈来,收放自如。
若是进入大成之境,便能感应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机,全身上下彷佛长满眼睛一般,再无破绽。
即便是蒙着眼,都能枪挑四方。
如今大多数武林高手都是这般境界。
陡然,宁新城感应到身后的一缕气机,心中丝毫不慌,抽回枪身的瞬间刹那转身,一记回马枪将偷袭者的枪头磕飞。
一个面色冰冷的壮汉映入眼帘,宁新城立时放下手中长枪,声音有些心虚。
“堂主。”
这个壮汉就是演武堂的堂主,宁新城从小被他收养,因此才得到诸多照顾,拥有亲传弟子的身份。
“好啊,好啊……”
堂主的声音蕴含着怒气,彷佛即将喷发的火山,宁新城低头不语。
“好一个天资平庸,好一个武艺不精,好一个宁新城,平日你那些师兄弟们老是在我耳边说你如何朽木不可凋也,真该让他们看看你此时是何等威武。”
堂主越说越气,一枪抽在宁新城的身上,将他打翻在地。
“年仅十八就将这六合枪术练至大成境界,你可真给我长脸,六合枪是我演武堂绝学,我怎不曾记得将它传授于你,你竟敢未经我同意便偷学?你还将我放在眼里吗?”
面对堂主的质问,宁新城无言以对,他没法解释枪术的来源,只好默默承受堂主的怒气与猜疑。
看到宁新城这副默不作声的模样,堂主越发生气,又是一枪抽在他的身上。
“十八年啊!我养了你十八年,如师如父,你连我都瞒!”
想要将六合枪练到这地步,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他竟然直到今天才察觉,堂主气啊,宁新城这小子未免太滴水不漏,若非今天意外发现,还不知道他要瞒到什么时候。
“给我滚去思过堂,没有允许不准出门!”
“哦。”
宁新城乖乖放好手中长枪,去思过堂闭门思过。
待到宁新城离开,堂主的怒气很快消散,一股狂喜之情涌上心头,他不禁大笑三声,嘴里哼起小曲。
天纵奇才,演武堂后继有人了啊!
换亲传弟子?
换个屁!
宁新城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他一边走一边揉着臀部,刚才那两枪全抽在这上面,力道可一点也不轻。
偷练绝学这事可大可小,堂主没有宣扬出去就说明没有跟宁新城计较的打算,他明白堂主的意思,心里还挺高兴。
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子。
真要计较的话宁新城这回非得被废了不可,堂主哪里忍心。
清晨,一身穿劲装的青年来到演武堂,进门就双手抱拳高呼:“在下陆承空,素来听闻塞北演武堂之威名,今日特来请教!”
演武堂众弟子面面相觑。
“郭师兄,来者不善啊,要不要去通知堂主。”
郭骑抬手制止,自信道:“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惊动堂主,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承空的武艺极其高强,在场的演武堂弟子基本没有能从他手底下走过三招的。
郭骑是唯一一个能在陆承空手中撑过三招的人,可惜还是落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陆承空看着躺倒一片的演武堂弟子,难掩眼底失望之色,连连摇头叹气:“这就是演武堂啊。”
言下之意是名不副实。
“你……”
郭骑刚要发怒,一声大笑打断了他。
堂主得知消息赶来,笑道:“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实在是了不起,我这帮不成器的小子怕是要让人笑话了。”
“哪里。”
陆承空礼数周到:“是在下失礼了。”
话锋一转,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堂主:“小子远道而来,正是为了见识一下演武堂的手段,若堂主不介意,可否与在下过两招。”
此言一出,演武堂诸多弟子顿时怒目,刚想问陆承空哪里有资格挑战堂主,可是回想起刚才的狼狈后一个个的又没了底气。
堂主笑着摇头。
陆承空眉头一皱:“堂主怕输给我?”
这小子好猖狂!
堂主内心不喜,表面仍不失礼貌。
“我对你动手怕不是要被人说我以大欺小,这样,你跟我来,你若是能赢了他,我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