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要让珍娘彻底信任一个人,不会这么容易。
不过梁师傅这件事办得倒真不坏,也让珍娘见识了他的实力。
三天不到,梁师傅就带了准信回来:夏家三儿一女,跟程夫人所说一样,家世殷实富庶,也是不假,夏家三公子长得也好,这也是真的。
只不过。。。
夏三爷是个当地出了名的,傻子,且没得治,天生的。
珍娘当时就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嘲笑夏三爷,她对残疾人一向心有怜惜,再说人家是先天不足,不能怪他。
她只是笑程夫人,机关算尽,一朝竟毁在了梁师傅手里。
再想到这人是程夫人自己亲自请来的,还打了重本下了重金,愈发让珍娘笑个倒仰。
想让我嫁给个傻子?
做梦呢吧?!
珍娘见程夫人问着自己,忙做出惊异的模样:“怎么夫人不知道么?夏三公子他。。。”
夏夫人面色由白变灰,最后涨成一张茄子饼:“我家三儿怎么了?齐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别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是呆瓜,心里明白,一定是这姓夏的有什么缺陷!虽此刻不能问,不过一看便知,夫人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回去后都打算运作线人,要各显神通了!
说真的打听情报这种事,谁也比不过后院的女人们的!只要给她们一条小到几乎没有的线索,她们便会在极短时间内给你牵出一头大象来!
就连梁师傅的信息,也是徒孙托了后院一个洗衣丫头,她再托别的姐妹,最后才到手的。
程夫人猛地偏了头,咬着唇,眼底闪过怨恨的冷光。
这丫头死性真硬!
从哪儿知道真相的?
夏夫人再不肯提三儿子的事,程夫人更不好说,难道明说自己要送珍娘入坑?只好嘴上抱怨夏夫人几句,说她瞒了自己,夏夫人反弄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珍娘如愿以偿地,从屋里退了出来。
业妈妈在她背后,重重合上门,通地一声。
珍娘忍着笑,做出极担心的模样:“妈妈轻些!这门是香楠木雕花的,想必花了夫人不少钱呢!坏了可惜!”
业妈妈的手顿时悬在了半空中,心里恨不能咬她一口。
珍娘笑嘻嘻地去了,嘴里还哼着小调:“有一个姑娘她真神奇,什么事情都搞得定。是不是天仙下凡尘?哎哟哟就不告诉你!”
回到厨房,福平婶正担心着呢,看见珍娘身轻如燕地进来,脸上还挂着笑,一颗心才算放回了腔子里。
“夫人找你什么事?”心是放回去了,嘴还是不肯闲着。
珍娘嘻着嘴若无若事地回:“不过就是那些事,问什么?算算时间外头菜也该上齐了吧?是不是该打算下咱们自己的吃喝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来,福平婶就笑了,向院东头两株槐树下努了努嘴:“还用你吩咐?早就预备着了!”
珍娘见两个伙计在那儿围着忙得正欢,便走近了一瞧:“喝!”
原来正用个小缸,在合面呢!
“这是要擀面条啊,还是蒸馒头啊?”珍娘笑着问。
其中一人伙计抬起袖子来擦了把汗,憨笑地回道:“馒头还得发,太费事,不如吃面!”
珍娘一拍巴掌:“好咧,咱就吃面!”
墙角下现成有带来的泡菜坛子,开出来捞:糟茄酸萝卜,酥鱼辣白菜,齐整了四个大盘子,都放到厨房门口的一张大桌子上去。
面里加入少许蛋白,和好,抻得筋道十足有韧性,锅里滚水一开,就一团一团地,丢下去了。
这头煮面,那头珍娘便开始预备浇头,汤是现成的,厨房里各色高汤尽有,今儿头一日开张,伙计也享用一回,打打牙祭。
除了四样下面的小菜,珍娘还切了几块中午没动过的红烧羊肉,羊是全贵家特意送来的,又肥又嫩,用配好的调料烧出来,红红墩墩油汪汪的,外头客人桌上都有了,剩下的边角料拿来送面,前院里正好种着一棵花椒,打着芽苞儿的又嫩又绿的鲜花椒一撮撮撒在面上,吃进嘴里五蕴七香,又麻又鲜,愈嚼愈觉得味胜椒浆,怡曼畅通,别提多美了!
几个伙计吃到最后,个个一头大汗,丢下碗用温水擦了把脸,都说天下再没比这个更爽的事了!
有几个伙计不爱吃羊肉,珍娘便专给他们预备了打卤面。
卤子里放白肉香菇,口蘑,干虾米,摊鸡蛋,鲜笋等,一律切丁,在起锅之前,用铁杓炸点花椒油,趁热往卤上一浇,嘶啦一响,椒香四溢,大功告成!
众人吃得头也抬不起来,顿时就只听得厨房前小院里,一片稀里呼噜吸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谁也不让谁。
正文 第196章打秋风打到本姑娘头上来了?!
正吃得欢时,忽然外间踱进来个人,嘴里笑道:“喝!外头老爷们赏银还没放呢,你们就先饱上自家肚子了?”
原来是程家的买办。
珍娘正在厨房里看着水台上的伙计们洗碗呢,听见声音就出来了:“当是谁呢,原来是您来了!什么风吹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