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误会,其实以前我确实是不会体量人情世故的。人只说我不懂,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不肯去做罢了。”秋子固的语气,纯净得不染尘埃,他难得对人吐露真心,但若出口,就一定是纯粹到百分百的。
珍娘也立刻听出来这不是耍花枪,于是点头,微微睁大了眸子,好像在对头顶上一只蛾子说话似的:“其实我也不对,看人太过偏见,不了解便下结论,太过莽断。”
秋子固眼中有莫名光亮闪动,望向隔开两人的门帘,眼神忽然变得炽热。
“我也不对,原以为姑娘是。。。”
魔障两字哽在他咽喉处,忽然间秋子固失声。
珍娘好奇地抬头:“以为我是什么?”
早已洗碗结束,正潜伏在外头偷听两人说话的钧哥,也赶紧将耳朵向内贴了贴。
可叫他们失望的是,秋子固再没就此事开口。
炉子里的药汁开始散发出清苦的味道,秋子固小心地将其汲在碗里,然后向外走去:“钧哥呢?该换汗巾了。”
钧哥忙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依旧是喝药敷头,一番折腾后,珍娘终于撑不住,昏昏睡去。
钧哥则在她的厢房和秋子固所在的厨房里,来回走动,窥探风声。
他虽是个半大小子,却也是有眼有心的,秋子固对姐姐的用心瞎子也能看出来,他自然也不会漠视。
因此他决定,好好视察研究,观察考验下秋子固。
说不准就成了将来的姐夫。。。
想到这里,钧哥突然想笑又想叫,然后又陡然板起脸来。
没门,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我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家的丫头,我姐可是程夫人的干女儿!我姐,我姐她可是。。。
她可是我的姐姐!
欲娶她必得先讨好我!
想到这里,钧哥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房里一眼,嗯,姐姐睡得正香。
好,昂首挺胸,向着厨房,出发!
咦?怎么没人?
钧哥里外搜了个遍,没看见秋子固高大的身影,正纳闷呢,忽然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找我?”
钧哥笑了,回头一看,果然是秋子固的脸,眉峰轻轻跳起,带些疑惑不解的神情:“有事?”
钧哥一本正经:“我就看看,秋大哥忙什么呢?”
秋子固扬扬手里的菜篮子:“厨房里的存货都叫中午时用掉了,我在外头张张,看有没有城里回家路过的菜农,还别说,运气真不坏!”
钧哥伸头向篮子里看了一眼:“喝!”
豆角青菜黄瓜垫底,活跳跳的黄鱼,一只手还撑不过来,四五条正在蔬菜堆上打滚。
“这东西可真不坏!”钧哥指着黄鱼笑了:“想我爹娘在世时,每年到了时候,不得放开肚皮吃上几回?如今倒是有年头没尝着味儿了!”
秋子固微微一笑:“你造化到了!烧这个我可是拿手!”不知不觉间,语气变得熟络。
钧哥更是哈哈大笑:“谁说不是?秋大哥烧什么不是拿手?”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来时所想。
“你还是先回去,你姐一人在屋里总不叫人放心,这里交给我,”秋子固提起沉甸甸的篮子,“你就等着吃好吧!”
钧哥笑嘻嘻地向回走,心想这个秋师傅倒也不总是不说人话冷冰冰地难以接近,如今看来,心肠还是挺好的嘛!
回到屋里,钧哥大吃一惊。
珍娘已经醒了,从床上坐起来了,这还不算,她手里竟还捧着一本帐本
正文 第160章吃人的嘴软没下限
“姐!”钧哥一脸责备之情,冲上来将帐本夺下,嘴里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歇会?就因你整天忙这忙哪才生出这一场病来!现在还不肯好好养养!倒好,醒了就看上帐了!”
珍娘来不及放下帐本,心里是虚的,只得凭钧哥拿了去,脸上陪着笑:“我知道你跟我忙了一场!好弟弟,这不是要进城了么?我赶着头不昏先看看咱还有多少银子,心里也有个打算不是?”
钧哥沉着脸不说话,将帐簿在手里搓来搓去,心气十分不顺的样子。
珍娘楚楚可怜地笑:“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好弟弟我不看了,我养着养着!别生气了好不好?”
钧哥这才开口:“知道就好!我跟你忙也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呢?谁让你许下过一百个鸡蛋的好话呢?不过人家的辛劳可不能白费,毕竟大老远从城里来。。。”
珍娘竖起个手指阻止钧哥再说下去:“嘘!小点声!”
钧哥不以为然:“怕什么?人在厨房呢!说要煮黄鱼面给我吃,姐你不知道,好大一条。。。”
这回换成珍娘不说话了,一双清冷冷的杏子眼,直瞪住钧哥。
钧哥情不自禁缩了缩头:“是秋大哥自己要煮的,又不是我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清了。
珍娘叹了口气:“钧哥你怎么想的?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叫人家煮菜?一会城门关了回不去怎么处?跟你睡?”
钧哥眼光压得低低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跟我睡就跟我睡,我屋里反正空得很。”声音很小,却足够让珍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