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聿白回道:“嗯,两张。”
“那就好。”陆锦延终于放下心来,语气温柔似水,“早点休息吧,这两天爬山一定很累了。”
姜聿白轻轻摇头:“没有很累。”
往年写生他确实会腿酸胳膊痛,但不知是不是最近和陆锦延一起打篮球,他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一些,这两天确实没有感到特别疲惫。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陆锦延抓紧最后的机会盯着漂亮的眉眼看,语气依依不舍:“小白,你先挂电话吧。”
“好。”姜聿白应声,“晚安。”
陆锦延一句“你也晚安”还没说出口,视频电话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他坐在酒店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久久回不过来神。
好半晌后,他抬起左手,深深凝视着手腕上的图案,最后俯身垂首,亲吻了一下蛋糕上的小猫咪。
薄唇正正落在“白”字签名上。
*
写生第三天,同学们的热情依旧不减。
正值初秋,仙云山自山脚下到山顶的植被呈现一种天然渐变的色彩,美得令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当然,这样的色彩跨度对于美术生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清晨爬上山顶后,姜聿白挑了一个视野很好的观山台,坐在最高一层的石阶上往下俯瞰。
其他同学没那么早开始写生,女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拍照聊天,还有人假装在拍风景,实际上连姜聿白也一起拍了进去。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和牛仔裤,简单的衣着却因单薄挺拔的身形显得极为标致,独自坐在高台上凝望远方,气质清冷又仙气,比起仙云山山顶的风景毫不逊色。
女孩子们看见拍出来的图片效果,不由发出惊艳的低呼。
“小白!”郑薇薇拿着手机走上石阶,迎风说道,“我刚才拍照不小心拍到你了,要给你也发一份吗?”
姜聿白垂眸望向她:“不用了,谢谢。”
“好,那我自己留着啦!”见他没叫自己删掉照片,郑薇薇高高兴兴地回去和小姐妹们汇合,继续去其他地方拍照。
姜聿白收回视线,支起画板,开始调色。
他定力极好,在观景台石阶上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耳畔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要一个人霸占观景台到什么时候?”杨文杰站在台阶下,不满地大声质问道。
姜聿白连眼睫都没动一下,语气平静地回道:“观景台很大,谁都可以上来。”
“你——”杨文杰被他一句话噎住,干脆抬脚往顶上走,想看看他画得到底怎么样了。
姜聿白并没有理会,任由对方站在身旁打量他的画。
杨文杰看了一会儿,心里发堵,开始找茬:“听说陆锦延恐同,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手中画笔一顿,姜聿白下意识看向其他同学,发现没有人在意他们,这才转过脸:“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杨文杰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又抓到了他不可告人的把柄,“我知道,我们学校十个gay有九个都喜欢陆锦延,你肯定不会是那个例外。”
姜聿白微微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陆锦延那天还来送你,他不知道你是gay吧?”杨文杰压低了嗓音,“如果他知道你是同性恋,还对他有想法,你猜会怎么样?”
姜聿白没说话,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高处的风很大,杨文杰背后一冷,硬着头皮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现在站的位置,背后就是万丈悬崖。”姜聿白抬起握笔的那只青葱玉手,遥遥指向他身后,“你猜一猜,假如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会尸骨无存吗?”
他的声音轻而空灵,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杨文杰脸色骤然一变,转身往下一连跑了好几个石阶,再转过头时,语气堪称气急败坏:“姜聿白!你想谋害人命?”
姜聿白纹丝不动,垂眸俯视着他,冷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杨文杰脸色苍白,甚至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疯子,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杨文杰!”这时,班长秋梓欣无意间发现杨文杰又去找姜聿白的麻烦了,故意提高声音喊道,“杨文杰,裴教授找你呢!”
杨文杰一个激灵,从死死压制他的气场中挣脱出来,飞快地跑过去:“我来了!”
没了干扰因素,姜聿白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画板上。
中午吃饭休息时,裴教授看了一圈大家的画板,简单点评指导了几句,又拿姜聿白的写生当作模板讲解。
往常这个时候,杨文杰总是忍不住发出不屑的声音,但今天他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甚至没敢往姜聿白的方向看一眼。
好像生怕他会冲过来,一把将自己推下悬崖。
夕阳渐渐西沉,画了一天的同学们坐不住了,纷纷掏出零食饮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