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A大新学期伊始。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热情似火,透过茂密的枝桠洒下,烫得人皮肤都火辣辣的。
姜聿白抱着画稿路过小操场时,蓝牙耳机里一首歌正巧唱至尾声,女孩子兴奋的尖叫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救救!真的太帅了!我快要被帅晕了!”
“进球了!男神又进球了!”
“校草加油啊啊啊——哎?”
加油打气的女声突然拐了个弯儿,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一道纸片人般单薄挺拔的身形上。
此刻分明暑气正盛,但那人却显得格外清冷干净,路过面前时,甚至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冷香,整个人好似一块温润清透的玉,仿佛和周遭所有人都不在一个次元。
甚至仅仅是露出半边侧脸,就漂亮得足以令人屏息吸气。
“好像是……是美术系的姜聿白!”扎马尾辫的女生低声惊叫起来。
“天呐真是他!妈呀他好漂亮……”
“啊啊啊我叛变了叛变了!”
A大美术系系草姜聿白,为人极其低调,不喜热闹,很多校内公开活动都不曾参与,评选上系草的照片还是一张扣出来的证件照。凭借口口相传的美貌,他成为了A大最神秘的系草。
而比他的美貌更加出名的,只能是他的天赋和才华。
这还是几人第一次见到真人,在小声且激烈地讨论中,姜聿白已经走了过去。
下一秒,女孩们同时发出惊呼:“小心球!”
变故突生,姜聿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耳畔乍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隔着耳机震得他心脏猛地往下一坠。
与此同时,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擦过了他的耳垂。
耳根处激起一阵生理性战栗,姜聿白怔了怔,有些茫然地掀开眼睫。
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映入眼帘,上臂肌群因用力而隆起,表面覆着一层薄汗,散发着蓬勃的热气。
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上看,是一张英俊立体的脸。
皮肤白净,瞳色漆黑,深邃的眉骨有种轻微的混血感,面部轮廓完美如大理石雕塑。
微燥的风拂过,青年额侧的汗水沿着脸颊弧度滚落,“啪嗒”一声滴在锁骨上。
姜聿白瞬间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陆锦延牢牢控住球,收回横亘的手臂:“你没事吧?”
他一开口,眉目间的攻击性悄然褪去,竟显出几分温和礼貌来,再加上一把低沉好听的嗓音,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姜聿白这才看清,原来对方单手替自己挡住了一颗横空飞来的篮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往下落,停在汗湿的T恤上,又很快挪开,这才想起来应该道谢:“谢谢。”
陆锦延眉心一动,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室友的呼喊:“陆哥!陆哥快回来!”
他转头应了一声,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姜聿白已经走远了。
走得太过匆忙,都没发现一张画稿被遗落在草地上。
趁风没有吹走画纸前,陆锦延弯腰捡起它,折起来塞进裤兜里,顶着篮球走回场上。
“哇!陆哥你刚才接球那一下!简直帅得掉渣!”沈照走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故意学萌妹捧脸尖叫。
陆锦延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篮球扔给刚才飞球的黄发男:“下次传准点。”
黄发男接过球,大声嚷嚷道:“不是陆哥,我砸的就是他!”
陆锦延:“什么?”
“陆哥你所有不知。”沈照笑嘻嘻地替黄毛解释,“刚才你英雄救美的是美术系系草姜聿白,上学期他当众拒绝了英语系的女神,女神被伤透了心,结果呢,老严偏偏没眼力见儿,搞了个土了吧唧的表白仪式去触女神霉头,下场就可想而知喽!”
另一个男生插话:“哎你们说,这姜聿白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怎么看都有点娘了吧唧的!我就纳闷了,咱女神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你们不懂!现在好多女的就喜欢这种娘们唧唧的小鲜肉和白斩鸡!”
“那我是真不懂了!看看咱们老严多阳刚啊!这都看不上?”
众人七嘴八舌,陆锦延却微微皱了皱眉。
阳刚?拿球砸人的阳刚?
老严抱着球一脸郁闷:“要不是他当众害女神下不来台,我至于被女神迁怒,直接出局吗!”
“迁怒?”听到这里,陆锦延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的行为,难道不是在迁怒?”
老严一愣,瞪大了眼睛想反驳,但气势却不自觉弱了下去:“啊那倒也不是……”
见气氛有点不对,嘻嘻哈哈打闹的几人安静下来,也不敢再插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明白陆哥是什么意思。
但陆锦延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抬手捋了一把汗湿的额发:“今天先打到这。老三,走了。”
“好嘞!”沈照应声,扔下其他人,屁颠屁颠地跟着陆哥回宿舍去了。
*
两人回到宿舍,门一打开,一股空调的冷空气迎面袭来,沈照不由发出感叹:“啊!好舒服!”
“打完了?”周峰摘掉耳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