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了……”
李昭听了,一时也有些感慨。
他自幼生在皇宫里,宣帝国事繁忙,在后宫的时间并不多。
一个月里,虽然他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已经成为了众多皇子羡慕的对象。
他懂得塔娄娜的无奈,也十分同情她,不由得问道:“那你打算一直这样逃下去么?”
塔娄娜抿了抿唇,道:“我也没有想好……我逃了,阿爹可能会另外挑一个女儿嫁过去,但万一他生气了,可能也不会再认我了……对于我阿爹来说,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便没资格做他的儿女。”
塔娄娜说着,睫羽缓缓垂了下来,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少失落。
李昭凝视她,问:“很在意你阿爹?”
塔娄娜听罢,重重点头,道:“阿娘是我最重要的人,阿爹是第二!虽然他儿女众多,我可能根本排不上号,但是我依然想成为令他骄傲的女儿,而不是靠着嫁人为他换取财帛、权利……”
李昭沉思一瞬,道:“若真要实现你的愿望,也不难。”
塔娄娜怔然抬眸,看向李昭,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昭看着塔娄娜的眼睛,道:“你方才不是说,男女应该平等么?若你不想嫁人,那你不妨像你阿爹的儿子们一样,辅佐他、帮助他,只要你能发挥比嫁人更大的作用,他便不会再逼迫你了,不是么?到了那时,你也自然会赢得他的尊重。”
塔娄娜听了,犹如醍醐灌顶,“对呀!我那些哥哥弟弟们,也不是个个都聪明能干的,我若是好好学家族之事,定然不会比他们差!”
李昭笑着颔首。
塔娄娜想通之后,眼神都亮了起来,她挪近了些,忽然抓住李昭的手,道:“我们第一天认识,你就帮我想办法,你可真好啊!”
李昭身形微僵,本想推开塔娄娜的手,可见她目光诚挚,满脸感激,便只得笑了笑,“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塔娄娜还待再说什么,却忽然皱了皱鼻子,她惊得跳了起来,道:“糟了!野兔烤糊了!”
李昭:“……”
在一顿手忙脚乱之后,两人终于重新坐了下来。
这不但是李昭第一次吃打来的野兔,还是第一次吃到烤焦的肉。
塔娄娜毫不避讳地吃着烤焦的兔肉,道:“今晚怪我,没留神……等明日你抓了别的,我一定好好烤!”
塔娄娜笑得梨涡浅浅,方才的好心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李昭见她这般轻松,便忽然觉得,眼前的困境也不算什么了。
李昭吃了几口兔肉,感叹道:“若是有酒就好了。”
但他出来得急,别说酒,就连水囊都没带。
塔娄娜狡黠一笑,道:“你想要酒?这有何难!”
说罢,她转过身去,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啊掏,很快便掏出了一物,扔给了李昭。
“喏,给你!”
李昭抬手接住,低头看去,却是一个精巧的酒馕。
李昭惊喜极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塔娄娜,道:“你怎么随身带着酒?”
塔娄娜笑说:“我们鞑族儿女,高兴时要饮酒,难过是也要饮酒!水可以没有,但酒却不能没有。而且,你可别小看这酒,这是我阿爹的珍藏,平日里轻易不拿出来,我可是求了他好酒,他才给我的。”
李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说辞,忍俊不禁,道:“这若是在大金,只怕人人都要说你是酒鬼了!”
塔娄娜秀眉一挑,道:“我好心给你酒,你还取笑我!你到底喝不喝?”
说着,她便作势要来抢酒,李昭忙护着酒馕,笑道:“喝喝喝!多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塔娄娜想了想,道:“我姓娄。”
李昭长眉微扬,“那边多谢娄姑娘的酒了!”
说罢,他便打开了塞子,仰头饮下一口。
清冽的酒水顺着喉咙,划入肺腑,逐渐引起一阵灼热。
李昭忍不住出声,“果然是好酒!”
塔娄娜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道:“你看,我就说是好酒吧!?不过咱们有肉,有酒,却还少了点儿什么……”
李昭听了,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少了什么?”
塔娄娜莞尔一笑,便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李昭面前。
李昭有些不解,抬眸看她。
塔娄娜便也俯下身来,凑近了李昭。
火光照耀在她的面容上,轮廓柔和,笑容生动。
李昭只觉心头微颤,仿佛整个山洞都跟着明媚起来。
她凝视李昭,轻轻道:“你……会跳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