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博话音落下, 苏玉音便看了他一眼。
他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语气也是极其清淡的。
苏玉音笑了下,“还是我来罢。”
苏文博抿了下唇, 顺从地将托盘还给了翠珍。
苏玉音又道:“你若得空,便去看看黄医官起身了没有,若他起了, 便请他过来。”
苏文博听了苏玉音的话,面上忽然浮出一丝笑容,道:“好, 我这就去。”
说罢, 他转身便走了。
苏玉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问廖叔:“文博今日, 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廖叔道:“小姐有所不知, 自从夫人被休之后, 二少爷似乎比之前开朗了不少,不但会主动来给家主和老夫人请安, 还会主动同旁人说话了。”
苏玉音若有所思,道:“罗氏一贯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文博待在她的院子里,只怕没有少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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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另外一侧, 罗秀总有些坐立不安。
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罗秀的心腹丫鬟道:“夫人, 奴婢回来了。”
罗秀连忙开口:“进来!”
丫鬟迈入房中, 小心翼翼地关了门。
罗秀压低声音问道:“东院那边情况如何?”
丫鬟答道:“奴婢打听到, 二老已经喝了药, 黄医官把了脉之后,说情况比昨夜要好些,而且……”
罗秀有些着急:“而且什么!?”
丫鬟道:“老夫人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
罗秀面色一僵。
“娘!”
就在这时,苏玉娇忽然推开了房门,看见了一脸错愕的罗秀和丫鬟。
苏玉娇有些好奇,问:“娘,你们在说什么?”
罗秀连忙收敛神色,笑道:“没什么……你可去看过你的祖父和祖母了?”
苏玉娇撇了撇嘴,道:“没呢,娘想去探望一番吗?”
罗秀勉强笑了笑,低声道:“那自然是要探望的,你祖父和祖母上了年纪,实在让人担心。”
苏玉娇虽然没有养在苏家二老膝下,但见他们病倒了,也有些担忧,道:“说来也怪,他们怎么突然就病了?不过,苏玉音不是说了么?那黄医官医术高超,见多识广,说不定明日就能好了!”
罗秀听了,神色有些复杂,道:“但愿罢……”
顿了顿,罗秀又道:“玉娇,若是他们醒了,娘就得走了。”
苏玉娇面色变了变,忙道:“娘!您别走,等祖父和祖母醒来,我再好好求他们……”
罗秀摇了摇头,道:“玉娇,没用的……他们当日能休了我,便不会给我机会,再让我进苏家的门……”
苏玉娇忙道:“祖父和祖母当时在气头上,如今他们气消了,说不定便能重新接纳你了呢?娘,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爹也闷闷不乐,心里定是惦记着你呢!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看到你的信,他就同意你入府了。”
两日之前,罗秀遣人送信给苏玉娇,告诉她自己从广安县来到了江州,想见她一面。
可苏玉娇收到信件不久,苏家二老便出事了。
苏玉娇不知还该不该出门,便将此事告知了苏槐。
苏槐当时正好忙于府内外之事,便让苏玉娇将罗秀接了回来。
可罗秀自从回了苏府,便总有些心不在焉。
苏玉娇见母亲似乎有些担心,便道;“娘,您别害怕,一切等祖父和祖母醒了再说。”
罗秀思忖了片刻,对苏玉娇道:“玉娇,不如我们去东院看看吧,若是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便去帮衬帮衬,若你祖父祖母醒来,见到我们尽孝于跟前,说不定就不会再赶我走了!我们也能一家团圆!”
苏玉娇听罢,点头附和道:“娘说得有道理,我们这便去东院吧!”
罗秀笑得温和:“好。”
罗秀和苏玉娇出了院子,便径直向东院而去。
她们在路上,正巧遇见了回来的苏文博。
罗秀见到苏文博,唇角勾了勾,道:“文博,许久没有管教你,见到我连问安都忘了?”
苏文博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罗秀见苏文博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也多了几分怒气,但她知道,苏文博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争取留在苏家。
罗秀与苏玉娇才走到了东院门口,便见苏玉音和廖叔,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苏玉音亲手将门关好,才转过身,看向罗秀和苏玉娇。
苏玉娇问:“祖父祖母醒了么?”
廖叔笑道:“老夫人方才醒了!”
苏玉娇瞪大了眼,而罗秀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道:“当真?”
苏玉音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干脆利落地答应道:“当真。”
罗秀笑得有些不自然,道:“那我们进去看看……”
可才走了一步,她们便被苏玉音拦了下来。
苏玉娇疑惑地看着苏玉音,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玉音道:“黄医官说了,祖母如今身子虚弱,受不得刺激,我还未告诉她罗姨娘回来了,就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