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声。
这样的人,自己把自己的事告诉他,都会污了他的耳朵吧?
韦崇沉忽然想收回他凶苏宝珠的那句“非请勿入”了,苏宝珠与郦明生的璀璨不同,她明白自己身处灰暗之间,而又无畏且轻谑地向着光明。
……或许以后多请她几次?不过态度得好些,她似乎每次宴会都会准备鹿肉,或许可以提前令人采买些。
韦崇沉忽然又生出一种无谓的好奇,好奇苏宝珠会怎么和郦明生说他的事。她对自己是交浅言深,什么方法都敢说,对郦明生也会如此么?
他思量自己病了四年,除却在韦家别院的正房时,其他时候都算是随心所欲,他便敢想敢做,笑道:“我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子的?苏姑娘是知道的,你不如问她。”
郦明生下意识又要拿出折扇,手僵了僵,才无奈看向远处:“公事相见也就罢了,其他时候……我不好见她。”
韦崇沉生出好奇心,追问道:“为什么?”
郦明生认真道:“男女六岁分席,从此有别。我不好冒昧拜访。”
韦崇沉听着不免笑道:“这有什么?她身边可从来少不了人,就算是和人见面说私事,都恨不得大门窗户都敞开着——她比谁都懂得避嫌。你尽管去。”
郦明生想了一阵,忽然想起来,道:“药已经温了,你先喝了我再去。”
韦崇沉面色一僵,药虽好,可就是越来越苦了。相比之下,刘公公送药的时候还知道送蜜饯。
要不是郦明生的药先来,怕药性相冲,他肯定安心喝刘公公的药去了。
韦崇沉心里腹诽着,一口把药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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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在田县住的院子,原是卢家人名下的。因为黎柳兰下毒害陵大奶奶的事,连带挖出了卢家一家子的脏污事。
短短数月时间,周家就把卢家依照大燕律,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该收监的收监。无罪的送回潼西的卢家村老宅,该给的田地给回去,让他们安心度日。
卢家在潼东田县安置的宅子,就闲置了下来。
因为卢家败得惨烈,一时竟没有人敢买,据说柳家有意向买,做又一个柳园。只是恰逢战乱,便耽搁了。眼下姑且给苏宝珠住。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许多东西都还是簇新的,连灰尘都只有薄薄一层。苏宝珠也没什么忌讳,擦擦洗洗,修剪些到屋门口的杂草,安心住下。
卢家之前确实搞了不少钱,一个其实也是基本闲置的院子,居然有四进,演武场前后花园主间客间下人房全是齐的。周石带的一百个侍卫,住下了,都还有点空。
苏宝珠回来的时候,周石还在带着侍卫训练,只让一个守正院门的留给她一张纸条。
“潼地军三千人,卉地军一千六百人,空缺严重,请留意。”
苏宝珠默默把纸团揉起来。
苏宝珠:【……表姐那天安排了两个人做侍女陪我看军营,她带着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系统:【我以为宿主已经够厉害了,看一圈就知道潼地军差了多少人。宿主的表姐在外面就知道了,太厉害了!】
苏宝珠:【所以,能看出来的人很多,但涛声依旧。燕朝……离覆灭其实只差一个契机了。】
系统:【哎。】
王朝更替,苏宝珠心中有数。她和守门的点点头,说一句:“我知道了。”就进正院去。
正院里,宋文音眼儿巴巴地看着她,带着些祈求,又捏了点少女的娇俏感。画风与外头热火朝天的训练完全不同。
她今年十四岁多,正是叛逆的时候,熊孩子最熊的阶段。苏宝珠也不和她客气,直接问她:“什么事?”
宋文音有点可怜兮兮地说:“我今天还是没赢过冬藏,她为什么武功这么厉害啊?”
苏宝珠:“哦,你去问她。没别的事我走了。”
宋文音连忙欸欸两声,道:“可是她都不爱说话,我想问大军会先去哪里,也问不出来。”
系统:【这才是她想问的问题吧!】
苏宝珠直截道:“先去潼南。”
宋文音声音雀跃了些:“为什么呀?”
苏宝珠道:“潼北地势复杂,人又少。潼西容易被潼北潼南夹击,那就只能先潼南了。”
宋文音立刻道:“我要去我要去!他之前写信的时候和我说过,他是潼南英县的人。”
说着,宋文音挥舞着手上的纸,显得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苏宝珠一时起了好奇心,问道:“信能给我看看不?”
“这有什么不可以?”
宋文音潇洒地把信递给她,毫不在意的样子。
苏宝珠哑然一瞬,才把信展开。
信是今年春时的信,写信的人自称屈某,是英城屈家的同族。在信里聊他这边的桃花开了,说他在潼西英县,漫山遍野的粉色桃花,十分美丽夺目。
整封信很简短,只有最后一句话有点意思。
——愿以此身比西子,一片赤诚向陶公。
苏宝珠:【这种赤诚,如果是续在桃花之景的后头,倒显得格局小了些。】
系统:【他们才几岁,要什么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