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住在玉莹宫, 离承乾宫隔了两个宫室的距离。
后宫中原本没有玉莹宫,柳妃入宫时把宫殿重新修缮,用不少玉饰点缀, 整个宫殿都带着上好玉料的莹莹柔光。于是有了玉莹宫。
——那段时间,柳家卖的“和柳妃娘娘宫里装饰的玉里一个玉芯子的”玉料,销路特别好,价格翻倍上涨。
路上, 苏宝珠说了卷轴的事, 只说她是在苏府知道的,这才匆匆进宫。
安平公主思索无言。苏宝珠也不说话。她忙着抽卡。
——她想知道,皇后是敲边鼓为主, 塞私货为辅, 还是切切实实下过手。
没想到皇后的瓜太多,苏宝珠纵然是海龟汤选手, 也不免抽了20个10连, ssr都抽了2张,才终于把皇后的瓜吃了囫囵完整。
系统:【当前声望值12379点, 寿命值135点。】
苏宝珠:【咦, 忽然感觉声望值还够用。】
系统:【……海龟汤选手太欺负人了QAQ】
苏宝珠和安平公主到玉莹宫后,在正殿见到了柳妃。柳妃眉眼里满是精明算计, 一身富贵逼人, 见着她们, 虽然神色柔和了些许, 语气中却还是带着生意人特有的抑扬顿挫, 脸颊肉堆出笑, 总让人疑心她是不是想和她们也做笔生意。
各行礼毕, 柳妃感慨两句自己的安乐身体又不太好, 不能见客,安平公主劝慰一二,这才切入正题。
柳妃叹气道:“本宫从未领过协理六宫之权,之前是宜妃,再之前是瑞妃,皆已故了。再之前,皇后娘娘身子骨还好,就只让祥妃帮着做些事。贵妃娘娘都没沾手,眼下皇后有恙,这活儿一下子就到了本宫手上,实在叫本宫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安平公主道:“我也好奇呢,皇后娘娘怎么不让祥妃帮着些,她来查这个可不是名正言顺?”
柳妃笑道:“也罢,我们很不必打这哑谜。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安乐身子骨一直不好,我的心思只在她身上,宜妃没了就没了,她家只要不买柳家的棺材板,就和我没大关系。相比于办好这差事,我还怕你和贵妃怨了我呢。”
安平公主颔首道:“柳母妃打算怎么做?”
柳妃看了一眼苏宝珠,安平公主立时道:“可信,不用避她。”
柳妃耸耸肩,也不多客套,直接说:“祥妃郁结难消,她的宫里常备有不少活络筋脉、活血化瘀的药。她与宜妃素有旧怨,宜妃的宫里也出现过原本只在祥妃宫里出现的鹅卵石。并且祥妃育有二皇子,若多一个皇子,她确实可能心生邪念——现在贵妃娘娘在风口浪尖,不若祸水东引,把过错都推在祥妃身上,减少争端。”
安平公主摇头道:“除了那鹅卵石勉强能靠边,其他的,甚至都算诬告。”
柳妃笑道:“还有银票呢。你当那宫女枕头里的银票是哪里来的?祥妃的兄长也在太常寺里应卯,当着柳家人的见证买祥妃家里的琉璃珠玩呢——那银票说不定就是那里来的。”
安平公主没忍住摇了摇头。她对她的舅家是不甚指望的,每日就上班应卯,买些东西回家赏玩,再贵的甚至都买不起,只能买点小额的,甚至能被敷衍成收买宫女的银票,收买宫女才要多少钱?
安平公主甚至有点悲从中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若不是有她母妃父兄数十年如一日的韬光养晦,她怕是根本没有接触政事的机会。只是眼下风雨飘摇,也同样不能指望他们。
苏宝珠关注的点却不一样,她有些好奇:“这银票,是只京城用得,还是整个大燕都用得?”
柳妃奇道:“你关注的点倒不一样。不过这银票一般只在富庶的地方能用,贫瘠的地方,带银票远不如带布匹粮食方便好用。”
“先问点轻松的嘛,”苏宝珠笑道,接着就说,“眼下的情况,说是祥妃有意诬陷贵妃,也不算是祸水东引。桃仁粉更不算什么了,贵妃的小厨房每日吃食皆有记录,调出来就能看出是否是贵妃屋里出去的。说要减少争端,其中还有什么缘故吗?”
柳妃点点头,笑道:“其中确实还有缘故,说来也腌臜的很。安平,你还记得贵妃送给宜妃的那御赐多子多福画么?”
安平公主点点头:“这幅画又怎么了?”
柳妃道:“这幅画的卷轴被拆下来,浸泡红花,再重新抹了金粉恢复原样。宜妃刚巧还挺喜欢这幅画,让摆屋里了。”
苏宝珠已经知晓,并不意外,但安平公主完全愣住了,“我捋一捋……”
这幅画在安平公主看来,是真的命运多舛,一开始以为被公公偷走了,贵妃都已经因此被罚俸了,后来却又发现没被偷走,只是被滚到库房角落。宜妃有孕,贵妃把这幅画送送出去,结果这幅画又被人做了手脚。
若是安平公主知道这幅画真实的经历——真品被皇后的人偷了,赝品被洒扫公公偷了——她怕是要更无语。不过现在的她还在不解:“这幅画丢库房也就罢了,既然摆了出来,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查么?”
柳妃问:“贵妃送出去的时候有查吗?”
安平公主无奈了:“一幅画而已,卷轴也是实心的,哪里能想到这么刁钻的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