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却也不耽误苏府来客人。
周雯鹊坐主位,谭夫人坐客位。苏宝灿和苏宝灿做陪席。苏承泽略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朝周雯鹊说“按你心意走”, 说完就去见苏老太太了, 谭夫人没有回府拜见长辈的礼仪大。
闭着眼睛都知道谭夫人是为了苏宝灿的事,苏宝珠饶有兴趣地看向谭夫人。
谭夫人五官还算端正, 年轻时能赞一句好看。不过脸上的细纹都缕缕朝下, 显不出她的容颜,只能瞧出愁苦。因着来苏府,她有些紧张, 手握成了拳, 还有些微微发抖。
面相是玄学,但相由心生是真的。一看谭夫人, 就让人觉得, “她的日子好像过得很苦”。
系统:【完全看不出来, 谭夫人其实和周夫人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苏宝珠:【!】
苏宝珠:【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谭夫人喝了一口茶,稍稍镇定下来。周雯鹊才寒暄道:“辛苦你来一趟,你家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谭夫人一听,登时又悲从中来,缓了好几口气,才能开口:“先请了仁春堂的大夫看着,本想请太医, 只是宫中难得添喜事, 太医一时都分不开身……”
苏宝珠:【咦, 宫里是有个妃子怀了, 但不是才八个月吗!】
系统:【七活八死, 这“喜事”,说得可有够委婉了。】
周雯鹊也明白其中关窍,眉心一跳,才谨慎地说:“仁春堂的坐堂大夫也挺好,师承太医院院判,有他看着,你尽可安心。”
谭夫人点点头,又悲道:“是我不晓事,糊涂了,只担心着说您苏府家大业大,我家儿子娶了您家孩子,岂不是和入赘仿佛?一时糊涂,方才出此下策。”
苏宝灿暗暗吐口浊气。周雯鹊呵呵笑了声,问道:“那这婚事,可有其事?若你糊涂着,已经和那表妹约定亲事,苏家可也不是硬逼着人求娶自家女儿的人家。”
谭夫人连忙道:“万万没有,只是多请了那姑娘两次,再仔细看看她的谈吐见识罢了,哪里就到了约定的程度呢?”
周雯鹊点点头,一时无言。
当然,肯定不可能是谭夫人说什么苏府就姓什么,若是要定下,肯定还会再去当地探问。
谭夫人心下也明白,很快又道:“今日我是醍醐灌顶,只觉得自己在后宅待得久了,眼里只有后宅这方寸之地,等孩子为我挡陆老爷的打,还吐了血,仿佛下一刻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才明白,我再如此下去,孩子只会是怨我的……从今以后,也就颐养天年罢了!”
周雯鹊又呵呵笑了声,喝了口温开水,还是不搭话。
系统:【她这话说得挺好的啊。】
苏宝珠:【哪里好了?陆公子为她挡刀还吐血,她是明白孩子对他孝顺,不会阻拦他“入赘”了,但万一哪次灿姐姐要由着她自己的心意来,似乎会影响到陆扬畴的利益,你猜她会不会跳脚?】
苏宝珠:【例如说,灿姐姐第一胎生了女儿,她打算休息两年,以后再说。但这谭夫人会不会催她生儿子?】
系统:【嘶……!】
苏宝珠:【婆媳关系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很多婆婆不会考虑到儿媳妇的利益,因为儿媳妇对她来说是半路来的外人。而儿媳妇不可能不考虑自己的利益,这就是矛盾了。】
系统:【那这岂不是无解,这样子看,没婆婆的睿王简直是完美啊!】
苏宝珠:【本来我也觉得挺好的——】
谭夫人已经咬了咬牙,又半哭不哭地说:“畴儿终究是要建功立业的,也不能因我耽误了。他已然说了,之后能供给我的诰命高,而奉养我的时间少。他若是娶了媳妇,也必然是和他一起住的,不和我在一块。”
苏宝珠:【咦!】
周雯鹊也终于把茶盏搁下,好奇道:“那总得有人奉养你们吧?”
谭夫人叹道:“我的小儿子自小身体就不好,也出不了远门,之后就封个荫官,来奉养日常起居罢。”
苏宝灿也抬起了眼,若谭夫人说的是真的,那就只有年节的时候会回去一下。虽然那时候还是会有些闹心,但与朝夕相对相比,可实在是好太多了。现在在苏府里,年节时来拜年的亲戚也都会有几个离谱的呢!
谭夫人低眉顺眼的:“今天白天的事实在是对不住,既对不起苏家,也对不起无辜牵连的我娘家孩子。不论苏家是否还愿意结两姓之好,那一车礼物,都还请苏家务必收下。”
周雯鹊听着这态度,又觑了苏宝灿和苏宝珠的神色,才点点头:“好,天色已晚,留顿饭,歇息了明天再走罢。其他的过两天再详聊。”
谭夫人毫无二话,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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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苏承泽约陆老爷和陆公子一起去茶馆喝茶,回来后表示:陆老爷之前作战,身子骨熬坏了,就一直怠懒,比较甩手掌柜。燕朝男子多是这般,也没什么能苛责的。交流起来没什么问题,不会提一些离谱的要求,还说会努力约束自己家里的那位。
陆公子确实是英气勃发,待他也恭敬。统领了一地军马,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苏承泽还去兵部问了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