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儿今儿公务不忙,回来得这样早?”太夫人有些神色不自然,貌似关切的问了一句。
乔湛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有他在,除了说些虚情假意关怀的话,旁的都是一概不能提的。太夫人觉得实在无趣,同乔湛打了招呼,便转身往外走去。
乔四夫人面带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走了。
或许要从旁的地方着手了,否则沈惜总有一日要抖起威风来。太夫人心中烦乱,见乔四夫人谨慎的模样,倒是有些念起乔三夫人的好来,至少此时,乔三夫人会说些让她听了顺气的话。
乔湛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旋即便大步流星的往正房走去。
“惜娘,这会儿感觉身子如何?”乔湛撩了帘子进去时,正碰上沈惜皱着眉喝水,不由快步上前,问道:“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御医过来——”
见乔湛就要走,沈惜忙伸手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水给咽下去,沈惜才面露倦色的道:“有些犯恶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从御书房出来后,乔湛特意去问过御医,得到的结论是害喜的情况是分人的,有些人反应大,也没什么好法子,月份大些便好了。
最后给了乔湛提笔写了方子,说是能缓解的药方,管用不管用,也因人而异。
他拿着两张药方出来时,不由暗暗苦笑,沈惜本就不舒服,再让她喝药,可别吐出来才是。
“方才杨老太君和卫国公夫人过来了,舅母带着姣姐儿她们来看我,这会儿帮我去送客了。”沈惜缓了缓,清了清嗓子道:“淑妃娘娘还派人送了燕窝过来。”
卫国公太夫人一行人乔湛是在门前见了的,只是他有些奇怪,原来看他还算顺眼的杨老太君,这回竟无故盯着他,目光中透出些挑剔审视的意味来。
乔湛稀里糊涂的被杨老太君面色严肃的吩咐了几句务必要照顾好沈惜,不要让府中乌七八糟的事让她难过云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才想同沈惜诉苦,便听丫鬟通报说舅太太过来了。
“惜娘,你先好生静养,改日我再来看你。”容氏进来后,便就要走。
今日事情发生得太多,恐怕沈惜心中正是一团乱麻。那些话也不急着说,还是让沈惜好生静养的好。
“大舅母,今日多谢您了。”沈惜在容氏面前也没有客套,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容氏目露欣慰之色,嘱咐沈惜务必要遵照医嘱休养,便去东跨院叫方姣和方娴。乔湛实在是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才要跟上去送送容氏再一问究竟,却被容氏摆手拦住了。
“你好好陪着惜娘,比送我强多着呢。”容氏道。
乔湛知道自己舅母的性子,便也没有坚持,和乔漪一起把容氏和方姣方娴送到了院门前。
她临走前,还把乔漪叫过去嘱咐了两句。是以等她们走后,乔漪便回了东跨院,没有再去正房。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乔湛一脸茫然的回了正院,却见沈惜盯着帕子愣愣的出神。
“惜惜,你知道么,我回来可是被杨老太君好一通教导。”乔湛见沈惜兴致不高,便故意想逗她开心道:“要说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喜欢才是,要说祖母也该是喜欢孙女婿才是。”
说着,他竟也绘声绘色的模仿了杨老太君颇有气势的几句话。
见乔侯爷难得耍宝逗她,沈惜不由弯了弯唇角。
“侯爷,我有件事想跟您说。”沈惜认真的看着乔湛,眸光中透着几分罕见的茫然脆弱,乔湛见状,心一下子便被揪紧了。
“惜惜,发生什么事了?”乔湛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
沈惜沉默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道:“侯爷,您还记得我那块玉牌么?”
乔湛点头,那块不起眼的玉牌是沈惜的心爱之物,也是随身带着的,据说是沈惜亲娘的遗物。“是娘留给你的罢?”
田氏自是不配他叫娘的,只有沈惜的亲娘才配。
“我昨日不小心掉在了淑妃宫中,今日她派人送了来。正巧被杨老太君瞧见了。”沈惜还不习惯叫她外祖母,仍是以先前叫法称呼。“杨老太君突然变了脸色,说那块玉牌是她女儿馨姐儿的东西。”
乔湛眼底闪过一抹愕然之色。
既是开了头,沈惜便把今日的事,毫无保留的说了。
乔湛越听越是惊讶,这么说沈惜就是杨老太君嫡亲的外孙女了?这原是件天大的好事。
“我觉得像是做梦一般。”沈惜纤细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有些不稳。“玉牌已经让杨老太君带走,说是让卫国公也帮着瞧瞧。”
她虽是没有说出口,乔湛却分明感觉到沈惜的不安。他坐到床边上,让沈惜靠在他的怀中,给她无声的支持和依靠。
“惜惜,没什么可担心的。”乔湛放柔了声音,似乎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若是了最好,不是也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我和你,还有他——”他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沈惜尚是平坦的小腹上,轻声道:“我们就是一个家了。”
沈惜湿了眼眶,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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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