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母亲却发现她越来越像一个人。
于是母亲开始计划带她逃亡,试图带她逃离那座地狱山。但身无分文的母女举步维艰,村民和路人冷漠得近乎麻木不仁,知道母亲是被拐卖后,更是冷眼旁观她们被抓回去好几次。
最后,他们甚至把母亲用铁链锁了起来。走投无路之际,母亲只能出此下策,自残。
喉咙和手腕上共七道伤口,为了拖延时间,每一刀还不能割中要害,只能让鲜血模糊了身体。
县里的医院无能为力,母亲被送往市区医院之后,没人怀疑被派去照顾母亲的姜晏,会趁着出去买饭之际,去公安局报了警。
接警的警官,正是谢景礼的父亲。
当姜晏跟着谢父来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抢救无效死亡。
姜晏看着洁白病床上,母亲血肉模糊的脸,脸色煞白,全身抽搐起来。
“姜晏?”
有人轻声唤她:“姜晏?”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能痛苦的从喉咙里溢出一丝极轻的声音,“嗯。”
“你怎么了?”
她摇头。
“姜晏?”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脸,“醒醒。”
她猛然睁眼,浑身冰凉。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皱着眉的俊朗轮廓。
沈樵低头看着她,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她目光有些涣散,仿佛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哪儿。
上次在马场,包括刚刚承受过两个耳光,都不曾见她皱一下眉。
她在他面前从不会把内心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可是刚刚她脸上的那抹极致的悲伤,他看得一清二楚。
姜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两秒,才从座位上坐起来,“到了吗?”
“嗯。”沈樵起身抽车钥匙,目光还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不舒服?”
姜晏想了想,不答反问:“我刚睡着说梦话了?”
沈樵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
她散漫的扯了下嘴角,说:“我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
她说:“梦见好多女人拿着刀要来杀我。好可怕~”说着,她还打了个寒颤:“估计是刚刚我刺激白岚说要做沈太太,上天给我的预警。”
沈樵脸色一冷,知道她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也不看他,从座椅上跪起来,伸着脑袋在车子后视镜里偏头看自己的脸,“我还是不进去了。”
“你害怕?”
姜晏坐回去,哼一声。
“你看我这样能见人吗?”她脑袋一歪,抬手指了指自己越来越肿的左脸,“看见没?没脸见人。”
沈樵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心疼又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样,很像在担心见到未来公婆失了形象。”
姜晏动作一顿,斜着眼瞪他。
沈樵此刻无心逗她,也遵从她的想法:“是真不想进去?”
“嗯。”
“我父母人很好。”
姜晏不好意思说怕尴尬,只是闷着不做声,沈樵也能明白。
他等了两秒,见她还是不说话,才道:“那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给你拿冰袋,顺便带医生出来。”
姜晏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沈樵推门下车,刚关上车门,门口传来一道磁厚的声音。
“来朋友了?”
沈樵应了声:“爸。”
姜晏一愣,随即回头看向别墅门口。
一个样貌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身穿一套裁剪合身的青色棉布套衫,正从门口走向车边。姜晏背脊一僵,在心里说了两个字。
完了。
沈樵拿着车钥匙,从车前窗经过姜晏面前时,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了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