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南宴厉目扫向顾柔，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顾柔愣在了原地。
甚至伸出去一半的手，还僵硬硬的悬在空中。
她刚刚是被南宴给吼了吗？是被吼了一声……出去？
是吼她，不是吼哪个吓人？
南宴她疯了吧！
“长姐，你是不是气过头，我……”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南宴面无表情道。
“长姐，我……”顾柔又委屈又强迫着自己摆出包容耐心的样子。
“你是从未跟女先生学过规矩吗？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南宴沉着声道。
顾柔恍然大悟，原来南宴生气的是这个……
还以为是她哪里露了马脚，被发现了借着南宴名义做的事情。
可吓死她了。
不过南宴也忒小题大作，一丁点小事儿罢了，也至于发这样大的脾气？
真是矫情。
顾柔心中明白了问题所在，却并不以为意：“长姐原来是计较这个，那妹妹给你赔个不是，长姐莫要气了。”
她敷衍的连个膝盖都没有弯。
“我只是看院中没有人，焦耳刚跑出去了，鱼尧又不在，长姐身边就这么两个使唤的人，我想找人通禀一声也找不到啊……”
顾柔说着，言语间忍不住有些嗔怪之意。
“明知主家无人还进的，是窃贼行径。”南宴道。
“长姐！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没有找到人通禀罢了，怎么到了长姐嘴里，却成了宵小之辈？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如何做人？长姐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找不到人通禀，就不会出声问一问？三堂妹这张嘴什么时候成了摆设的？”
南宴脸色冷沉：“出去！莫让我叫了人请你。”
顾柔嘴里的话，顿时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明明是南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都还没有要求道歉赔偿呢！
南宴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
顾柔气的眼睛都红了，很像大声质问南宴：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来的优越感这么跟我说话？
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长姐今日大概心情不好，若是辱骂妹妹与丫鬟几句，能让长姐稍稍顺心一些，那妹妹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
顾柔茶言茶语了一番后，敷衍的弯了弯膝盖：“妹妹告退。”
鱼尧送了安郡王回来，正好与顾柔迎面撞见。
她很是诧异的看着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问道：“三姑娘怎么进来了……”
鱼尧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客气的笑着问：“三姑娘进来前，可让人通禀过了？”
顾柔一听这话，脾气就炸了。
“你什么意思？”
南宴居高临下的跟她秀优越感，现在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跑来质问她？
真当她是什么人人都能踩一脚的玩意儿不成？
顾柔心中气不过，抬手正要打人，鱼尧弯了弯膝盖，客气却疏离道：“三姑娘莫怪婢子多嘴，我家姑娘贵为南族正统血脉，一向是被菩萨洲视为与神灵最近的存在。”
“寻常人等，轻易是不得窥探近神真容的，不然必定会得神灵降罪，轻则烂手烂脚，重则衰运加身。”
“只不过碍于我家姑娘到底是生在大靖、长在大靖，未来又会是大靖最尊贵的女子，所以这些规矩习俗，就减免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也得是由专人通禀过，得了我家姑娘允许才行。”
“一来，这是规矩娇养，二来，这也是为了您好。”
鱼尧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顾柔心中就是有气，也不好发出来了。
人人句句可都是为了她好呢……
狗屁！
她呼吸剧烈的起伏了一会儿，勉强挤了个笑脸出来：“刚刚院子里不见你的人，焦耳也不知是被长姐骂哭了还是怎样，跑了出去没回来，我一时找不见人，又有急事同长姐说，就没有通禀……”
“三姑娘，我家姑娘院外，都是有南族高手护卫的，您但凡喊一声，他们都会出来为您通传的。”
鱼尧一脸讶异的看着顾柔，仿佛再说“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啊”……
“何况，就算南族高手看您不顺眼，不愿意现身为您通传，您在定安寺小住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圣上派了御卫驻守吗？”
鱼尧屈膝道：“您恕婢子冒犯的说一句，这办法总比困难多，您若是真的有心按着规矩来，总不会找不到人的。”
顾柔：……
就你们主仆两个长嘴了是吧？
叭叭，叭叭的，叭叭起来没完了。
顾柔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却又说不出去什么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