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一千多人的村庄前往五十公里外的居民点并不容易,破家值万贯,即便这些索马里人并不富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也太多,锅碗瓢盆,坛坛罐罐,牛和羊不用说是要带走的,家里的狗和猫也不能遗弃,杨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表情并不轻松。
“我们今天可能要留在这里过夜了,明天早晨才能出发。”连夜出发对于这些索马里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路加雅周围地形复杂,山高沟深,道路崎岖,夜晚出发不可避免的会有意外发生。
“那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宿营,明天早晨出发。”安琪从善如流,路加雅的夜晚并不太冷,裹个毛毯在野外随便就能凑活一宿,廓尔喀雇佣兵们没有那么娇贵。
那就原地宿营,出于安全考虑,士兵们不能进入村庄,就在村庄附近一个地势较高的山丘宿营,两辆装甲车一前一后作为防御支点,防备可能的意外发生,村庄周围也布置了巡逻哨,防止这些村民连夜逃跑。
让这些村民去居民点,他们拖家带口行动缓慢,要是让他们逃跑,他们的速度可是很快的,一夜之间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士兵们就挨家挨户催促村民们出发,这时候又有意外发生,村庄内的几个老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他们宁愿和自己的家共存亡。
雇佣兵们不废话,把人从房子里拖出来之后就开始放火,将整个村庄全部焚毁,这也是指挥部的要求,不给叛军任何机会。
一番拖拖拉拉,等队伍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村民们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离开村庄,长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唱起一支伤感悲凉的歌,整个队伍都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中。
“命令部队和这些村民保持距离,他们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安琪提醒杨眉,这是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没有什么温情脉脉,只有残忍冷酷。
杨眉点点头不说话,他刚从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毕业不久,要接受这种红果果的殖民主义还需要时间。
安琪就司空见惯,虽然安琪没有参加第二次布尔战争,但是在西线,这样的场景安琪已经见过无数次。
想想连法国人在世界大战中都要被迫背井离乡,这些索马里人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实力弱小的下场就是这样任人宰割,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看看时间,安琪要求队伍加快速度,最好在日落之前赶到居民点。
不过这并不容易,就算是部队强行军,一天之内奔袭50公里都不大可能,更不用说这些毫无组织纪律性的普通人,他们赶着吱吱呀呀的牛车,牛车上拉满了各种就跟垃圾差不多的所谓财物,羊是他们最主要的财产,只有少数几家人有牛和马这种大牲畜,女人和孩子的数量并不多,大部分村民都是青壮年,这大概和他们糟糕的医疗状况有关,在索马里兰,每年都有很多妇女在生孩子的时候丧命,具体数量有多少没人知道,殖民政府不统计,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下午两点,队伍已经出发四个小时之后,离开路加雅尚且不到五公里,这已经是士兵们频频催促的结果,有两辆牛车发生了故障,被迫推入山路旁边的深沟,还有几只羊失足从山坡上滑下去,为了救那几只羊又摔死了一个人。
“休息一下吧,半个小时后继续前进——”安琪在一条小河边选择休息,今天别想赶到居民点了,肯定要野外宿营。
也就是现在安琪才发现,一千多人的队伍,加上牛车和羊,拉长了能有大约两公里,照这个速度别说明天,后天都不一定能赶到居民点。
而且关键是在野外停留的时间越长,部队就越危险,谁都不知道哈桑躲在哪里,说不定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山丘已经布置了伏击圈,只要队伍踏入,就会遭到叛军的围攻。
安琪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休息的时候派出两名雇佣兵,骑上马提前返回柏培拉请求支援,虽然部队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但是对困难的估计还是严重不足。
让安琪没想到的是,两名雇佣兵刚刚出发不久,安琪就听到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声。
“我们的士兵可能遭到攻击了——”杨眉的脸色煞白,没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遇到这么糟糕的局面。
安琪果断,命令杨眉率领雇佣兵看住这些村民,自己带着两辆装甲车顺着枪声追过去。
刚刚绕过一片树林,安琪就在路边发现了被打死的战马。
这时候路边的树林里突然有人向装甲车开枪。
安琪不恋战,指挥装甲车向后退,离开树林内叛军的攻击范围,叛军没有火炮,步枪的威力也不够,只要拉开距离,叛军没有战胜装甲车的可能,就算是装甲车弹药耗光,装甲车也能凭借速度撤离。
枪声响起的时候,杨眉这边也遇到了麻烦。
安琪离开后,杨眉就命令士兵集合,就在一名士兵从一群村民旁边经过的时候,一名村民突然抓住士兵的步枪。
士兵反应快,直接一枪托砸过去,反手拔出弯刀就是一刀砍过去。
扑上来的村民不止一个,他们确实是恨极了雇佣兵,嘶吼着扑上来的同时还在招呼更多的索马里人。
士兵们也反应过来,步枪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