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托利亚心乱如麻。
自治不是小事,下一步搞不好就是独立。
如果只是加里波第半岛也就算了,安纳托利亚担心的是,加里波第半岛自治之后,其他地区也有样学样要求自治,到时候安纳托利亚这个总统恐怕也当不了几天。
“我可以向您保证,自治就是终点,加里波第人不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我们只是希望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加里波第——”维拉德说的话,安纳托利亚一个字都不信。
别听维拉德现在说得诚恳,未来会怎样,谁都不能保证。
南部非洲就是个好例子。
阿德在任的时候,南部非洲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老老实实开荒挖矿,往英国输血,一等良民。
菲利普上任之后,南部非洲野心膨胀,给英国的供奉越来越少,需要的费用越来越多,最终英国不堪重负,南部非洲独立。
到了罗克这儿,南部非洲羽翼已丰,不仅和大英帝国分庭抗礼,并且明目张胆挖大英帝国墙角,将曾经的日不落挖的千疮百孔,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所以就算维拉德立字据,安纳托利亚也不信。
二战爆发这几年,各国之间毁约的事太多了,欧美国家一直以来吹捧的契约精神荡然无存,谁再信白纸黑字的约束力谁就是傻子。
“勋爵,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安纳托利亚希望能从亚瑟这里得到公平待遇。
亚瑟把安纳托利亚跟维拉德都叫过来,不是逼迫安纳托利亚同意维拉德的要求,而是一起讨论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维拉德是南部非洲人,安纳托利亚也是亚瑟亲手选择的奥斯曼共和国总统。
亚瑟就算再想照顾南部非洲人,也不能寒了安纳托利亚的心。
不说一碗水端平,最起码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安纳托利亚要是为奥斯曼共和国争取不到任何好处,就同意加里波第半岛自治,那安纳托利亚就会成为奥斯曼共和国的罪人。
罪无可恕那种。
“权利和义务是相等的,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就要付出更大的牺牲,你们准备如何补偿君士坦丁堡呢?”亚瑟这会儿就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了,五个手指头还不齐呢。
跟奥斯曼共和国相比,亚瑟肯定更照顾南部非洲人的感情。
至于是否损害奥斯曼共和国的利益——
抱歉,亚瑟又不是奥斯曼共和国的总统。
当然亚瑟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安纳托利亚在奥斯曼共和国总统的位子上,表现还是挺不错的,很听话。
听话这一点很重要。
脑袋是由屁股决定的,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思想也会发生变化,巴伐利亚下士在从军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有一天,会亲手引发世界大战。
安纳托利亚也一样。
既然当上了奥斯曼共和国的总统,安纳托利亚的思想也是会变化的,这时候还能“听话”,亚瑟还是很满意的。
“我们更拥护君士坦丁堡的决定,加里波第半岛是奥斯曼共和国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加里波第人对奥斯曼共和国的忠诚永远不会改变——为了表示加里波第人的忠诚,加里波第半岛愿意承担更高的税收——”维拉德滔滔不绝一大段,只有最后一句有用。
简单说就是拿钱买自由。
这个条件也不错。
奥斯曼共和国能从加里波第半岛获得更多的税收,就可以组建更强大的军队,那么在加里波第半岛提出更过分要求的时候,奥斯曼共和国就可以选择武力镇压。
当然这只是最完美的情况,更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奥斯曼共和国从加里波第半岛获得的税收,不知不觉就没了,怎么没的都说不清楚。
“勋爵,我需要你的承诺——”安纳托利亚不搭理维拉德,亚瑟才是关键。
“只要我能做到!”亚瑟的话听上去康慨激昂,实际上却是再打擦边球。
能做到的话固然很好。
做不到的话怎么办?
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我担心的是连锁反应,谁不希望拥有更多权利呢——”安纳托利亚不敢直接拒绝亚瑟的要求,提提条件还是可以的。
这意思也很明显。
加里波第半岛自治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仅此一例,如果奥斯曼共和国国内其他地区也有样学样,那么亚瑟就要给与奥斯曼共和国足够的帮助。
说直白点就是派兵镇压。
说起来也可怜。
安纳托利亚堂堂奥斯曼共和国总统,手底下连一个可以信任的士兵都没有,因为奥斯曼共和国的军队是亚瑟亲手组建的。
所以拒绝!
怎么拒绝?
安纳托利亚要是敢拒绝亚瑟的要求,那等不到安纳托利亚回到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就会出事,安纳托利亚多半下场凄惨。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有人敢提出类似要求,不用勋爵帮忙,加里波第人会成为总统先生最忠诚的士兵。”维拉德一身正气忠义无双,他倒也不是吹牛,想拉起一支军队,分分钟的事。
生活在加里波第半岛的,绝大部分都是南部非洲人,接受的是南部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