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收没家产之余还有巨大的资金缺口,评估之下,法院把薄英英和薄凝南现在住的别墅列入法拍房,强制执行。
薄英英被迫搬出了住了十几年的别墅豪宅,带着薄凝南住进了租来的两室,从阔太太跌落成了普通人。
庭审当日戚白没去,给了江教授一个吻后神色如常去了画室。
倒是暂时不用上课的江鉴之去旁听了。
戚瑞山神色颓靡,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工地事故闹得人尽皆知,多年行贿受贿牵扯甚广,引起了上面重视,正在顺着他这条线严查,以往收了他不少好处、对他和颜悦色的领导们,唯恐自己也被牵扯下水,此时对他避之不及。
大难临头,弃车保帅已成定势。
明白没谁能帮他,挣扎也是徒劳,心死的戚瑞山对自己的最型供认不讳,当庭放弃上诉。
坐在旁听席的江鉴之神色淡漠地看着戚瑞山。
就他这状态,就算几年牢狱放出来,东山再起的可能微乎其微。
薄英英的如意算盘落空,前段时间疯狂塞钱找门路的行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散庭后,江鉴之缓缓起身,走在人群后方。
被两位警察看管的戚瑞山被带下去时瞧见了江鉴之,原本哀大莫过于心死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看管人员的桎梏,朝江鉴之跑去,瞪着血红的眼冲他嘶吼:
“是你!”
“一定是你!是不是你?你算计我!”
原本平静安分的人突然挣扎,两位警察一时不察让戚瑞山挣脱,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制住他,把人压在隔栏上:
“干什么干什么,老实点!”
戚瑞山脸被狠狠下压在栏杆上,戴着手铐的双手死命挣扎,警察厉声呵斥,制住了他动作。
动弹不得的戚瑞山胳膊被扭,痛得面目狰狞,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江鉴之不放,目光怨毒,嘴上不干不净得骂着:
“**和你无冤无仇,你***害我!”
本来已认命的戚瑞山在见到江鉴之时,陡然明白了为何这次他栽得这么快。
工地事故无可挽回却不是死路,他是公司老板,但并不是那项目的总负责人,出事后他完全可以推下面的人出去堵住悠悠众口,说是手下的人欺上瞒下酿下祸端,他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就行。
不过是多花些钱就能摆平。
公司项目出事故并不少见,只分大小而已。
然而这次出事后,不等他反应过来,记者和警察两拨人就先后找到他,接下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像是拔萝卜一样被接二连三曝光出来。
就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一切发展迅速得不可思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连应对方法都来不及想。
有人猜测戚瑞山是被人盯上了,所以上面雷霆手段毫不姑息,而戚瑞山只当自己时运不济撞|枪口上了。
自认倒霉的他在看见江鉴之后,陡然想起上次他电话问戚白借白桑遗产时,对方冷声跟他说的话。
这个清清冷冷的年轻男人说查到许多跟他有关的东西,要是他不想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就老实些别再来骚扰戚白。
说实话,戚瑞山最开始没当一回事,他并不认为江鉴之真的能掌握什么对他不利的有用证据。
但被戚白拒绝过一次,身为老子的威严不允许他向自己的儿子低第二次头,就另找了途径解决公司资金短缺的问题。
就是这一步踏错,步步错。
江鉴之站在离护栏三米远的地方,冷眼看着戚瑞山失控发狂。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出言不逊辱骂他人,摁住戚瑞山的一位警察眉毛一皱,手下用力:
“闭嘴,老实点!”
两位警察夹着戚瑞山往另一道门走,戚瑞山盯着江鉴之不眨眼,扭着头想朝江鉴之扑:
“戚白那小崽子在哪儿?你让他来见我!”
江鉴之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垃圾:
“他不会来见你。”
戚瑞山像条滚动的虫:“我是他亲爸,我生他养他,没有我哪有他今天的好日子,他不能不管我!”
戚瑞山如此不配合,警察们的耐心耗尽,抬手挣扎间他手腕冰冷坚硬的手铐重重撞上右脸,尖锐突出的部分从右脸至耳后划过,立时有血珠从伤口渗出来,痛得戚瑞山‘嘶’了一声惨叫出声。
戚瑞山这些年过得太好,没吃什么苦,不过是流了一点血,就哭天抢地。
江鉴之看着大呼小叫让警察送自己去医院的戚瑞山,嫌恶皱眉。
忽然就有些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