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开篇,井伊直弼历史上要求诸侯去往虾夷垦荒,背景是诸侯群起而攻之,准备拥立一桥庆喜。可能是为了排除异己,所以井伊直下达了诸侯开发虾夷令。至于阿伊努人的命运,诸位应该是都知道的。)
闻听得江户御令的堀利煕在官厅内来回踱步,他半生心血都在虾夷,心中颇有几分不甘。如果任由这样的命令在虾夷实施,那么虾夷阿伊努人二万家,必定群起而反之。
到时虾夷局面败坏,全境糜烂。就算之后幕府调兵遣将,平定了虾夷的骚乱,可这么些年的开发成果,也将全部付诸东流。
那些靠近阿伊努人的小村庄、小鱼港,是完全没有抵御能力了,即使箱馆这样的大城,也未必有几分防御力。
为之奈何!
思来想去,堀利煕将刚刚贬官发配来的榎本武扬找了过来。本来说好是两个人一起去札幌上任的。榎本武扬算是堀利煕的属官,札幌与力嘛。
现在箱馆奉行一职被废止了,论理来说,包括堀利煕在内的一众人,都应该在箱馆静候新任的虾夷开拓使上任。然后完成交接,再论其他。
可是堀利煕认为,一旦事情等到新任虾夷开拓使上任,那就和无可挽回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在百般思索之下,堀利煕让榎本武扬护理箱馆奉行,而他则亲自赶赴江户,向井伊大老陈说利害,使井伊大老收回成命。
榎本武扬闻言就劝堀利煕,井伊直弼是那么一个强硬的人,他一旦认定了一条路,是根本不可能掉头或者停下的。这年头就没有能够劝住他的人,你去了也是白去,保不齐还得吃一顿挂落。
刚刚被贬的榎本武扬,还是很了解江户诸公的情况的,他有心劝劝堀利煕。
听了他的话,堀利煕倒也承认,他确实耳闻井伊直弼是个强硬的人。但是一则他半生心血在虾夷,不希望因此而被全部毁灭。二则嘛就是他乃是德川氏谱代旗本,累代侍奉德川家二百多年,有面子在的。
所以就算出了事,无非也就是贬个官罢了。榎本武扬不也是嘛,因为出身谱代,所以出事了大伙儿一起回护。旗本是一个相当抱团的小团体,可以理解为隔壁的在旗,出事了本旗的,或者一个佐领的,都会出手拉一把。
又不是什么造反叛国的大罪,得罪了上峰算什么,打发的远远地,去长崎奉行任上干几年,井伊直弼老了再调回来就是。
确实就是如此,榎本武扬看堀利煕这样想,便也不劝了。他到了虾夷这半个月,也了解了一番虾夷的情形。知道和族人同阿依努人杂居,若是骤然改变这一局面,确实不妥。
那就走吧!
安排好了诸项事务,留榎本武扬在箱馆,堀利煕坐上了一条拉鲸油去横滨交货的大船,赶往江户。
船是蒸汽船,开得快。千岛群岛的捕鲸船去年就把鲸油解到了箱馆,原本说是直接在箱馆交给美国人。也不知道美国人怎么回事,来得比往年少,搞不明白。正好有英国人说要,于是又派船拉去横滨。
横滨作为全日本最具有活力的地方,这会子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遭遇兵变的样子。整个港口繁荣至极,城镇内人来人往。但是巡逻的洋兵确实多了不少,而且每个街口,都有一个固定岗哨,作为警备。
之前被大火烧毁的横滨火车站,这会子也正在修复之中。堀利煕那年上任的时候,还没有火车呢。这会子回来,站在站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呀,这不是织部正大人嘛。”在横滨车站的售票处混日子的一名旗本武士招呼堀利煕。
“哎呀,是齐之助啊。”堀利煕一瞧,是以前在自己隔壁街上,另外一家旗本的儿子。
有了熟人就好办事了,那个叫齐之助的年轻旗本向左右的同事招呼了一声,直接在自己的售票口前立了一块暂不售票的牌子,就翘班出来带着堀利煕坐车了。
这个齐之助家才五百石,堀利煕家可是三千石,上赶着帮帮忙,也很正常。
“论理你家的家格,怎么来做一个售票?”堀利煕有人带着买票进站,自然就安泰了,开始问这问那。
“嗐,我父亲年上告老退了下去,我补了进来。按照江户川卿的规矩,不论多少石的补进来,都得干一到两年杂务,熟悉铁道上的关节。”齐之助乐呵呵的。
他这个班上的吊儿郎当,上班时间就直接翘班和堀利煕吹牛。不过还算他识相,起码他顶了一个检票员的活,站在卡口,一边让乘客出示车票,一边和堀利煕吹牛。
“铁道上面好啊,听说一年有双俸?年底给不少吧。”堀利煕笑了笑,时代真是发展了。
越发展越繁荣,繁荣了就有钱来,有钱了大伙儿能够发双俸,所有人都受利。还是要维护发展的成果,千万不能破坏掉啊。
“为将军様奉公!”小伙子一挑眉,还挺高兴。
旗本御家人还有一半人没有补进三大会社呢,他补了进来,钱拿得开心,朝九晚五的,可不得为将军様忠勇奉公嘛。
“哈哈哈哈哈哈……横滨这几年也愈发的好了。”堀利煕一来就遇见故人,省去了很多麻烦,心情还是很好的。
“那可不,对了,给您看个好东西。”齐之助叼起哨子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