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忠右卫门一肚子坏水的重富忠教就这样败下阵来,只能答应忠右卫门带他去见一见实际执掌鹿儿岛藩政的调所广乡。
因为天下诸藩的诸侯大名,一年在国,一年在府,像是岛津家这样的外样大名,更是很少有时间待在领国。光是从萨摩赶到江户的时间就需要两个半月,甚至更久。呆在江户一整年之后回国,一来一回又几乎就是半年。
所以岛津氏的大名,每两年只有半年时间在国。这样的局面之下,只能把国政委托给自己亲信的大臣,或者得力的一门众。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岛津齐兴、岛津齐彬这对父子就又要去江户参勤交代。萨摩又将一年半的时间没有主人。
没得说,国政都是调所广乡在管。很多事情岛津齐彬或者岛津齐兴说了都不一定好使,因为他们手里没钱,钱都在调所广乡的口袋里。而且调所广乡是侍奉四代的老臣中的老臣,资历极高,没有理由借口根本不要想着处置。
人家已经是公司的股东合伙人,不再是任你捏扁捏圆的实习生咯!
想要实施忠右卫门的计划,重富忠教说了根本不算,还要看调所广乡是不是肯点头掏钱。若是调所广乡也肯点头,那么这件事便算是成了大半。反到是身为藩主父子的岛津齐兴和岛津齐彬两人的意见,还在其次。
一夜无话,起了大早的重富忠教先是入城恭贺其兄岛津齐彬诞下麟儿。基本上岛津家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去的,而且像是今和泉忠刚还担任了这个孩子的御鸣弦役,在初生的婴儿身边拉响弓弦,示意击散一切灾难苦厄。
再等十日后,还有御赐名,岛津家一帮子家臣都要赶去城内,聆听小少主的新名字,并向这个小男孩表示恭顺效忠。
反正事情不少,但都是面子上的功夫,重富忠教在城内统共也就呆了两个多小时,回家的时候午饭才开始做。
两人简单的吃了饭,看了看时间,便出门往调所家赶去。调所广乡主持藩政,乃是萨摩第一等忙碌的人,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也就是重富忠教能够前一夜说要约他,转天就真的能约到。其他人想约调所广乡,起码得排队三五天的。
原本是城下一等士,城下士,说的再浅显一点就是下士。岛津家若是发生战事,调所广乡只需要举着一支枪,徒步参加即可。但是现在因为他为萨摩藩改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先是被提拔成了岛津家主的侧近人,现在更是成了岛津氏笔头家老重臣。
调所家因此也搬到了距离重富忠教不远处的地方,不管是骑马还是步行,也就几分钟的路而已。如果不掺杂什么感情的话,这也算是一个突破阶层的鸡汤故事男主。一直到幕末,调所家还是岛津氏的家老,遗泽不小啊。
在从人的引导下,忠右卫门终于见到了帮萨摩藩起死回生的那个男人。
调所广乡!
没有任何出奇的样子,眼前的老头极为清瘦,甚至可以说是干干瘪瘪的。脸颊上也没有多少肉,头发也已经十分稀疏,尽显灰白的颜色。但是身体衰老了,眼神却颇为有力。
嗯,光是看那个眼神,就绝对是一个说今晚杀你,就绝对让你活不过三更天的眼神。
“在下江户川忠右卫门。”忠右卫门上前行礼,自报家门。
“就是那个赈济二十万灾民,反而盈余九万一千两的智慧江户川?”调所广乡一下子来了兴趣。
还别说,别人认识忠右卫门,都关心的是各种曲折离奇的案件处理。尤其是章鱼盗宝案,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唯有调所广乡,最关注忠右卫门的乃是煮米售糖一事。
“不才正是在下。”忠右卫门落落大方。
“哎呀,快与我说说具体详情。”调所广乡居然直接撇下重富忠教,坐到忠右卫门面前,让忠右卫门先开口说话。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果然名声在外就是好办事,忠右卫门和调所广乡好一番交流,直把如何煮米熬糖,以及大胆发售的事情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竟有这般方法,真是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啊。”调所广乡听了连连点头,十分欣赏忠右卫门这种实干型人才。
“过誉了过誉了,在下不过是灵光一闪罢了,比不得您累年为政,振衰起弊。”忠右卫门这张嘴,你完可以相信他。
互吹互捧告一段落,有了友好的气氛后,谈事情也比较方便了。对于自己铸造假银一事被幕府察觉,调所广乡只是微微点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然做了,调所广乡也早就有了被处置的准备,反正明年他就七十岁了,这辈子也算活够,没有白来一场。无非也就是切腹而已,只要他自切得够快,幕府就不能判他斩首。
见他这般豁达,忠右卫门反到不好开口了。之前预设的话术是调所广乡有些惊慌,忠右卫门顺势相帮,然后提出议案,最终顺利答应。现在倒好,人家已经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了,一副随便吧的样子,忠右卫门不好开口了都。
只好由重富忠教开口说这事可以转圜,且处置得好的话,好处多多。终于引起了调所广乡的兴趣,主动开口询问。
等听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