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
南山,这里有大乾皇帝的离宫,也有南北两衙的养马地,还有皇家的猎场。
暮岁初十!
这是秘书省太史局算出来的日子。
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
冬狩!
从来都不是一次简单的狩猎。
隆盛十二年暮岁初九辰时,太子载承率东宫外六率沿朱雀大街出长安,中午抵达南山猎场。
东宫十率,外六率为军,内四率为卫。
而东宫外六率的六个卫率,十二个副率,皆告假还家,太子赵载承成为东宫六率的主将。
整片猎场地处南山脚下,连贯百里皆为林地,这是长安周围最后一片没有耕作的土地,也是长安城所有水源的源头。
长安城的各军都是半数轮值,只有左右羽林卫是全员全装,两卫的营地在北苑大营,但是人数却和其他各军差不多,因为不管何时,总有一半的人马都在这里。
南山的重要性被所有人有意的忽略掉,原因很简单,长安命脉在南山。
“太子,左卫人马已经把猎场扫了一遍,无人!”黑甲红衣的羽林卫不是大乾外形最壮武的军队,但却是大乾最强悍的军队。
若是按照实力给大乾各军排个号。
羽林第一,陵卫第二,北衙第三,南衙第四,边军第五,厢军第六。
羽林郎,全数出身都是军中遗孤,也是最忠诚的皇帝私军。
赵载承一到猎场,就占据猎场北面专门留出来东南走向的条形草地中央。
六千东宫旅贲,四千人围在在太子的营帐外安营扎寨。
剩余两千旅贲军则分散开来,每隔五十米一伍一帐圈出来了两片地方。
太子到达猎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安城。
五国公,十六郡公,三十县公,七十二县侯,一百八十六县伯。
比起前两年,大乾的贵族虽然多了一位郡公,但是却少了一位国公,少了一位县公,两位县侯,一位县伯。
百年时间,征战百年,年年有人封爵,但是比起建国时候却少了三分之一的贵族。
五位国公以齐国公府为首相继出城。
长安城的百姓聚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旁,观礼的人数太多一支绵延到城南外路边观望着大乾贵族的亲卫。
齐国公府的两千血屠卫和卫国公府的青龙卫走在最前面。安定郡公项城带着一千黑狼骑紧随其后。
翼国公府的八百赤峰骑
越国公府的七百朱雀卫。
魏国公府的六百墨铁骑。
安丰郡公的五百驼骑。
……
直到泾阳县伯苏策的一百亲卫出发,已经是午时了,而在苏策的队伍后还有近百贵族。
所有人的出发顺序都是临时定好的,以所率亲卫数量多少为先后,同数者以爵位高低先后。
看到兵部还有将作监的人,很多人脸色煞白。
因为一部一监的官吏正在数着人数,登记造册。
皇帝实封食邑,为的是贵族们上了战场有亲兵可用,而不是让这些不缴纳赋税的户籍成为贵族牟利的工具。
民,国之基也!
有人想要返回去,却被右羽林卫的人马拦住了。
要么按着顺序走,要么等着牡丹内卫上门。
冬狩还没有开始,圣人的猎物已经被射倒了。
而太子和勋贵的猎物,今天还没到猎杀的时候。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人通风报信,谁敢说城门外沿着路边的百姓中有没有牡丹内卫,谁敢说自己家周围没有停着一辆马车。
至于有没有兔死狐悲的人,苏策估计是没有的,因为苏策可不想上了战场遇到没有战心只想活命享受的人。
冬狩,勋贵列兵,这是长安城难得的热闹场面。
长安城的百姓从小听的话本里面就有大乾贵族亲卫的故事,有名号的亲卫挺直了腰板,没有名号的亲卫也没有被百姓嘲笑。
一场大战中总有幸运的人一战封爵,但是一座武爵的维持却需要一代代袭爵者沙场饮血,不是每一个袭爵的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三百零九位贵族,有名号没名号的亲卫只有不到二百支满员齐装。剩下的多是带着十几护卫。
是的,护卫,这些不满员的亲卫,已经不配亲卫之名。
因为他们护持的人已经不愿意沙场立功了。
因而,哪怕苏策只是一个县伯,他也可以走在县侯的前面,哪怕苏策亲卫中最小的亲卫只有五岁。最大不过十五岁的亲卫。
由苏策领头,所有人除了苏策身穿太子赐予的甲胄外,其他亲卫皆是一身黑色皮甲,连皮甲下的衣服也是黑色。
谷苏大领着五十个年纪最大的亲卫在后面押送着马车。苏策领着一帮小娃娃走在前面。
所有人皆是双马配备,当然架车的少年们没有骑上自己心爱的小马驹,他们的马驹在马车旁跟随着。
贵,以功大者为尊,以实力为次第。
实力不是战力,而是一颗永远不会沉沦富贵荣华的心。
所以哪怕苏策带着这支平均年龄不到十二岁的亲卫,也没有百姓嘲笑,迎来的反倒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