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北衙六军身为天子亲军,随卫圣人,地位超然,军主只能是圣人。
祖地陵卫以血脉辈分为尊,与安北一脉的储将们习练军策,坐看着建章监中的争斗。
远在左武关的苏策并不知道远在长安的建章监如今怎么一个热闹。一尊尊将军罐压的苏策心情沉重,自从开战后,苏策除了与部下碰面外,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弛过。
“传赵羽!”苏策将最后一封晋升命令写完,放下手中毛笔,站起身子舒展着身体,整个显得松弛不少。
苏策对城墙上的厮杀已然有些麻木,为帅者,无良善!
苏策无疑正在经历一个由将转帅的过程,出将入相,哪个男儿不向往,但设身处地,出将入相的苦楚只有吞咽腹中。
“见过都尉!”赵羽平日里也是一个整洁的人,只是如今头发上的油脂泛着乌光,成绺的头发贴在脑袋上。
苏策看着眼前越来越不修边幅的赵羽,鼻子微微被一丝臭味触动:“关内粮草储备如何?”
守城战是消耗战,粮食随着左武关的人数缩减到不足八千人,本来计划可以吃到明年开春的粮食,只怕可以撑得更久。
这些日子,赵羽每天都会被苏策传来汇总关内物资,因而轻车熟路的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至六月三十日,余,粮:粟两万七千二百石、麦六千四百石、米四千千二百石、豆两千二百石;
肉:各类十斤肉干八千七百二十条;
蔬:不足百石,干蔬:一千二百石。
酱:四百六十缸,醋:三百六十缸。”
苏策听完粮食储备,不由得点了点头,守城战最怕粮食不够,如今各类吃食,关内众军天天吃撑,也能吃到来年开春后,那会儿三年不征早已到期。
“箭矢呢?”守城战中最好的武器便是弓弩,因而箭矢储备无疑是苏策最关心的。
“回都尉,之前将作营接都尉府军令,日夜颠倒,换人不换炉,南边送来的原料还剩下不到三成,如今武备充足,各类床弩用箭今日刚刚过了两万支!
臂张弩所用弩箭储备一万壶,城关上的弩箭预估还可使用两日。
敌军配甲,白羽箭只能做骚扰所用,因而将作监一直在制作红羽箭,之前关内储备的白羽箭还剩下两万壶,武库中的红羽箭增至九万壶。”
赵羽的言语中充满着兴奋,各类箭矢突破十二万壶,要知道大乾一壶白羽箭一壶三十支,红羽箭一壶二十支,弩箭三十一壶,算下来羽箭共计两百四十万支,臂张弩弩箭三十万支,再加上床弩所用的两万支床弩箭,配上左武关的巍峨城墙,十五万九胡大军加上五万室韦人又如何!
“伤兵呢?”苏策提起伤兵,皱了皱眉头,就算战前准备的有多充足,伤亡总是无法避免的。
“今日十九人伤势过重,为国尽忠了,剩余伤兵一千两百二十三人,其中两月可愈者八百九十三人,剩余伤兵致残!”说到伤兵,赵羽刚刚的兴奋被悲伤冲散。
苏策拍了拍赵羽的肩膀,两人相视无言,这是战场,哪有不死不伤的!
苏策本意在前哨让谢开峥痛击九胡人,硬碰硬打怕九胡人,但是显然得到五万室韦奴军的九胡人并不在乎前哨前室韦人的生死。
九胡人这几日一直在消耗室韦人,室韦人也快被消耗尽了。
被九胡人叫做尸骸谷的抛尸地,如今已经有近四万室韦人填的快满了,今天雨水一落,室韦人似乎被雨水淋湿后冷静了下来,刻薄的九胡监军今天有七十余人被室韦士兵袭杀。
阿拉格巴日也不想被如同频死的野兽一样的室韦人倒戈一击,美酒美食照常,如今矮墙已拆,阿拉格巴日准备让这一万多室韦人南下,军中游骑带回的情报中,谷南口的大乾军队已经不满足简陋的木寨,又开始在谷南取土挖壕,在木寨的基础上修筑砖石城墙。
这让阿拉格巴日愤怒不已,曾经的安北都护府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先是在无定河南岸修筑烽燧堡,烽燧堡扩建戍堡,戍堡扩建关塞,关塞扩建守捉城,乃至安北城。
层层戍堡,犹如绞绳套在九胡人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直至九胡人无力回天,昔日草原百万师,如今只能苟延残喘,成为他国附庸。
安北都护府步步为营,大战之后,必定大兴土木,曾经养育千万九胡人的草原,就是被大乾人的无赖打法一点点挤压到了无定河北,更是在几年前,由上一任安北都护李思哲发动大石之战。
一战定北!
安北一脉百年谋划,用最平顺的方式为大乾增加了横贯长近两千里,宽近千里的疆域,随随便便都可以安民两百万户。
阿拉格巴日恨,恨先祖为什么不拔掉那些可恶的顶在最前沿的烽燧堡。
恨大乾人狡诈,毁掉一个烽燧堡,九胡人至少要付出自身十倍的人命,这是一条温水煮青蛙的毒策。
阿拉格巴日不知道九胡人还有没有希望重回草原。
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正如他杀戮那些尸餐素位的九胡贵族,用九胡人积攒百年的财富游说罗斯贵族,只为武装起一支可以打回草原的大军,只是九胡人到他统治的时候,百万铁骑精锐如今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