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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也受到了这次台风的影响,一天气压都很低,云层厚重,低飞的蜻蜓和燕子似乎在告诉人们,傍晚将会有一场淋漓的大雨。
果然这个城市晚高峰还未结束,暴雨突至,已经到家的人们暗自庆幸,还在路上的一片哀嚎。
姜宁靠坐在小阳台的软垫上,雨点打在阳台的玻璃外罩上,哗哗响作一片。
小小密闭的阳台中,烟雾缭绕,她面前摆着的小几上的烟灰缸中插了几个烟蒂。
姜宁的目光有些散,她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支烟,她把手机关了机,似乎这样她就隔绝了外界的消息。
姜宁没办法不难受。
她的人生有个分水岭,二十岁前,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小公主,哪怕十五岁那年失去了最爱的妈妈,可是宋彦博弥补了她心中一部分空缺与痛苦。
二十岁后,她从光明直接堕入黑暗,如果不是靠着那一点微弱的光,她怕是早就被黑暗吞噬掉。
镇川百货的破产,姜镇川的出.轨,妈妈的抑郁而终,这些事情的真相都随着姜镇川的死变成了秘密。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还是姜镇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么疼爱她和妈妈的男人会出.轨,如果不是后来她找到了当年为妈妈看病的家庭医生,从他嘴里得知妈妈确实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困扰后。
而她也不相信,从小教育她要乐观看待成功失败,大不了东山再起的父亲会选择自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查这些事情,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当年父亲的死也是有经侦和刑警大队调查过的,法医鉴定,是自杀。
案件盖棺定论,要查怎么可能容易。
这些事情她没办法跟别人说提起,连谭佳亿和左小满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细节他们不清楚。
这是姜宁心理最痛的伤疤,从未愈合,汩汩流着鲜血,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
即使姜镇川出.轨了,可是她也没办法真的恨起他来,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是一个好父亲,他懂得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最信任的人。
姜宁想站出来告诉那些人,姜镇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可是她又说不出,因为姜镇川的经营不当,确实给企业和供货商带来了伤害。
可是他纵然再怎么错,他都已经死了,成了一抔黄土,埋在宁城的一个角落里。
当初母亲死后,他买了一处合葬墓,说等他以后百年了,他就跟她母亲埋在一起。
可是后来,她做了决定,许成志回国料理姜镇川后事的时候,她没让他和母亲埋在一起,她想,或许母亲也会同意她这么做吧。
回国后,她去祭拜过母亲,却未曾去过姜镇川坟上。
虽然知道有墓园的工作人员会处理,可是她还是会想,墓地周围会不会长了杂草,姜镇川会怪她不去看看他吧。
这些事情仿佛一座山压.在她的心底,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拿过桌上的烟和zippo的打火机,又点着了一支烟。
跟宋彦博在一起后,她从未抽过一支烟,从病愈后,她也很久没有吸过这么多烟了。
点烟的手有点哆嗦,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可是她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在意的人。
大雨一点减弱的趋势都没有,猩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点点生光,姜宁的心也被一直黑色的大手紧紧攥住,勒得她越来越紧,她瞳孔中的焦距一点点散开,眼中只剩那根猩红的烟。
仿佛着了魔一般,她手中的烟慢慢朝着自己的大.腿挪过去。
眼看着那点猩红就要贴上她的皮肤,她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阿宁,你在干什么?”一道沉声厉喝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吓得姜宁一激灵,手中的烟头下意识就按了下去。
腿上的灼痛让她稍稍回神,她的手腕已经被宋彦博捉住,他目光沉厉地看着她。
“彦……彦博哥哥?”姜宁眼中的光终于重新聚焦,看清眼前的男人。
宋彦博身上带着一身潮气,他的脸崩的很紧,“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宋彦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乔克开车奔了1000多公里,回到家中,他就看到这么一幕让他心脏揪紧的一幕。
“她的心理医师说她虽然已经痊愈了,可是埋在她心底的一些事情,她并没有跟医生交流,所以不排除遇到什么刺激,她会有应激性的自我伤害倾向。”
宋彦博想起洛静茹跟他说过的话,当时就急了。
此前她的那些伤害,他没办法参与,他不想她再经历一遍。
宋彦博一手捉着她的胳膊,一手将掉在地上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中。
一片黑暗下,人的视线不佳,他刚要起身去打开阳台的灯,谁想,他刚一动,姜宁就拉住了他的衣服。
宋彦博低声道:“我不走,我去开灯,看看你的伤口。”
姜宁这才慢慢松开了手指,暖黄.色的灯光流泻下来,两人都眯了眼睛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
宋彦博蹲在姜宁身边,看她刚才烟头碰到的那处,还好自己出手比较快,那处并没有烫伤。
而姜宁也看清了宋彦博,她刚才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