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下战帖:“明日子时,论道场见。”
莲华笑问:“你要同我比试?”
“不然呢?”他哼道:“人人都说你悟性好,我当然要看看你悟性好在哪里?”
琥珀色眼眸的法修想了想,伸出手,云袖滑落时露出腕上一串佛珠,蔺如霜注意到这个细节,皱起眉:“你这……”
那只手经过他的脸侧,落到他的肩上。
蔺如霜就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看得人冒火的笑容。
“你先剃度出家感受一段时间,也会悟性好的。”
说完这句话,她很干脆地转身,摆摆手,飘进了悬星阁:“我打不过你,我现在还没学会召火术呢。”
这么敷衍!召火诀是什么低阶法诀,是个法修都会,她怎么可能没学会?
蔺如霜气得踢了大门一脚,却忘了悬星阁前设了好几层阵法,他这一脚下去,非但没有消气,反而被禁制弹飞了三丈远。
少年郁闷了半晌,愤愤离开了,也就没发现,悬星阁楼上,刚拒绝他切磋要求的对象,笑趴在了窗前。
“真有趣,我就说……”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揉着肚子:“虽说都是入世悟世出世的道途,但法修可比佛修有意思多了。”
长孙仪其实没骗他,她真的刚刚才入门,召火诀只召出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火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去人人都认识她。
这家伙倒有意思,刚刚居然忘记问他名字了。
多年后蔺如霜总算明白,莲华还真不是骗他的,她真不会低级的法诀,但她用不着召火,也会有许许多多开智的灵物向她聚拢。
天生的法修,就是那么让人嫉妒。
但此刻,这位令人嫉妒的法修正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的同时被天道追着劈,匆匆赶到的颜近澜化出巨大的龙身,把长孙仪牢牢守护在内。
然而,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天雷落下,原本漂亮莹润的蓝色龙鳞渐渐变得焦黑暗淡,酒翁看了几眼,摇头道:“这样不行啊,喂,小龙崽子,你这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再给你劈几下,可就不好玩了。”
蓝色的巨大竖瞳静静地看他一眼,尾巴一卷,再度把天雷甩远。
酒翁对面,中年大汉与背着琴的优雅女修与他对峙,他们是持帆人到来之后不久出现的。
女修看了眼正历经雷劫的一人一妖,冷声道:“老酒鬼,我知道你和贺惜花不同,不会插手争抢莲华圣尊留下的东西,你让开,咱们便不为难你。”
酒翁喝了口酒,挠头道:“七娘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老头子最识时务喽。”
背着琴的七娘缓和了脸色。
酒翁却接着道:“不过就算我让开了,你们也靠近不了这天雷啊。”
如果长孙仪被劈死了,他们再过去又有什么用,如果她没被劈死,那肯定有什么大造化,到时候就不一定是他们对付得了了。
七娘冷笑道:“圣尊之物,怎会轻易损毁,届时她人陨身灭,圣尊手扎自会现身。”
这个小七娘,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天真,要真能挡,她怎么不祭出莲华无相扇?
酒翁“哦”了一声,指着另一边道:“那我倒乐得看戏,不过七娘,你想好要怎么和这个人争了吗?”
他手指所指的另一端,正是手持帆旗看戏的人。
如果长孙仪看见他的脸,说不准会大吃一惊,那根本已经不能说是一张正常人的脸,尽管脸上嵌着一双明亮漂亮的眼睛,鼻梁高挺,五官都是极美,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好似这些是从不同的人身上摘下,拼起来的,看似年轻,却和衰朽苍老的身体一点儿也不搭配。
“曦光,”他的笑声古怪,似乎没看见身后人极力挣扎想要摆脱帆旗束缚的动作:“你看,这个老头想要祸水东引了,来,你去向这两位好好解释——”
“我只是带你来见你久违的故人,可不是要和他们争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他却不是这么做的,手上帆旗一摆,黑衣女子便成了他手中最好的刀,径直劈向威胁的所在。
那是,酒翁!
然而,就在她手中短匕划出凶猛杀气,恐怖如斯的灵力即将到达酒翁后心时,骤然转向,向七娘两人席卷。
持帆人“哎呀”一声:“曦光,你不乖哦。”
明明对面两个可以联盟,酒翁才是大敌,这孩子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
真是,不乖哦。
不乖的娃娃,就要被丢掉。
随着话音落下,玄曦光眼中暗色弥漫,仅存的一线灵智在眼中挣扎,她何尝不知道违背命令的下场,但是,她要解决任何对陛下的威胁。
酒翁“嘿”了几声,也不知怎么动作,玄曦光渐被漆黑占据的眼瞳,止在了那一步,酒翁拍拍胸口缓了口气:“小姑娘的情,老头子记住了,帮你一把!”
他高喝一声,酒液自葫芦中飞出,变幻做无数细丝,缠绕上玄曦光四肢。
持帆人道:“你要替曦光解咒吗?没用的哦。”
酒翁哈哈道:“老头子倒要试试!”
而就在此时,背琴的女修凤目一眯,琴已飞至身前,拨动。
正在解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