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眼便救你,不顺眼便不救。
所以他虽然让她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但也说过,世上患者千千万,她救不了所有的人,若是遇到恶人,更不必浪费这一身医术。
柳熙之是不是恶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人很危险,救了他,意味着酿造危险。
柳熙之听了,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孟小姐果真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孟竹娇弱心善,对谁都有怜悯之心,如今的孟竹,个性里的软弱仿佛消散了,心肠也硬了许多。
“好在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柳熙之又咳了两声,道:“带进来!”
孟竹听了,猛地转身,就见薛雨凝被人拖着走了进来,她想挣扎,却因为浑身无力,无法动作,只咬牙低喝:“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雨凝!”孟竹惊叫出声。
薛雨凝的声音一顿,抬头看向孟竹,也是震惊非常,“阿竹,你怎么会在这儿?”
“孟小姐,你可愿意为我医治了?”柳熙之笑了笑,“我答应你,只要我伤势好转,便会亲自派人护送你和薛小姐回京。”
薛雨凝蓦地明白过来,恨恨地瞪着柳熙之,“柳熙之,你无耻!”
“将薛小姐带下去,让她好生休息。”柳熙之吩咐了一声,薛雨凝便被点了哑穴,然后带了下去。
孟竹握了握拳,走到柳熙之面前,咬牙道:“还请柳公子信守承诺。”
“那是自然。”
等孟竹为柳熙之重新包扎完伤口后,有人突然冲进来汇报,“主子,三十里外发现敌方探子,我们只怕已经暴露了。”
柳熙之眸光微闪,“准备撤退。”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孟竹身上,道:“孟小姐,只能辛苦你随我走一趟了。”
菱乐公主再次给孟竹喂了一颗软筋散,然后派人将她带上了马车。
如今知晓薛雨凝在他们手上,孟竹更加不会轻举妄动,她缩在马车的角落,一副绵软无力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柳熙之就上了马车,菱乐公主正要上来,却被柳熙之阻止了,“公主,我们兵分两路,到军营汇合。”
“不行,柳郎你身受重伤,本宫必须要守在你的身边才能放心。”菱乐公主坚定地道,不等柳熙之反驳,她已经上了马车。
柳熙之见状,也没再多说。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村庄。
此时正是傍晚,天空突然传来阵阵惊雷,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严重阻碍了行进的速度。
“弃车,备马。”柳熙之当机立断道。
“以你的伤势,若是再淋雨,只怕今夜一过,你就会昏迷不醒,就算是我师父来了,也救不了你。”孟竹平静地开口,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柳熙之听清楚。
柳熙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若是落在沈相手上,只怕下场更惨。”
说着,他接过下属递进来的蓑衣,迅速地穿上,然后将另外两件递给菱乐公主,道:“帮她穿上。”
菱乐公主看了柳熙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过来,给自己穿上后,有些粗鲁地套到了孟竹身上。
“公主,你先上马。”柳熙之看向菱乐公主,说道。
菱乐公主点了点头,跳下马车,上了一匹马。
柳熙之看向孟竹,说了句:“得罪了。”
便将孟竹抱起来下了马车。
大雨倾盆,孟竹被柳熙之带着上了马,她看着眼前的大雨,脑子里再次浮现一个画面,那亦是在大雨滂沱的野外,有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对她说:“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不要看。”
那声音低沉和缓,还带着些许温柔。
孟竹的心微微一悸。
就在这时,再次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等雷声过后,茫茫雨雾之前,便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批人影。
为首的那人,正是沈令安。
只见他亦穿着一身蓑衣,黑发如墨,眸色清冷。
孟竹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柳熙之气息微顿,过了会儿才低低笑道:“沈相这一趟,倒比我想像中要快上许多。”
“把孟竹放下,本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沈令安冷冷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过来。
“沈相好大的口气,如今你在我青北地界,我方援兵即刻便到,谁放谁生路,还未可知。”柳熙之淡淡一笑。
气氛凝固了片刻,很快,雨中便亮起了刀光剑影。
孟竹的目光落到薛雨凝身上,她中了软筋散,被人扔在马背上,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她身后押着她。
沈令安的人手比柳熙之的要多,故而双方打了一会儿后,柳熙之的人便处于劣势了。
“柳郎,你把她给我!”菱乐公主坐在马上,看向柳熙之,高声说道:“有她在手,沈令安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柳熙之的面色泛白,他自然知晓如今处境于他不利,孟竹是最好的筹码,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一想当初孟竹坠下悬崖的那一刻,便犹豫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砰地一声巨响,孟竹猛地抬头,便见刚刚被放弃的马车,被受惊的马儿慌不择路地拉着狂奔而去,可那马儿却没发现前面是一处陡峭的山坡,连马带车,直直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