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去的到底是哪儿?会不会附近有土匪出没?”薛雨凝一脸焦急,“她如今有孕在身,身边又只有一个明俏,要是土匪真上了门,她们定然不是对手。”
“不可能,陵州城繁华安逸,怎可能有土匪?”林青壑话音刚落,突地想到什么,面色陡然一变。
是圈套!
这一定是沈令安的圈套!
她的心猛地一沉,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果不其然,沈令安一脸寒意地走了进来。
薛雨凝见到林青壑的脸色,心里咯登一下,蓦地转身,就看到沈令安和沈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沈令安走在前面,双眸阴冷如一汪寒潭,光是一身气场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见他倏地上前,在薛雨凝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只见他掀了掀唇,阴测测地问道:“你刚刚说谁有孕?”
薛雨凝从来没见过这般可怕的沈令安,诚然她心里一直便觉得沈令安这厮是个可怕的人,但她每次见到他,他倒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从来没这般直白地外露过他的狠厉。
薛雨凝的身子僵了僵,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善清行宫大牢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瑞王,她的心抖了抖,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下去了。
薛雨凝艰难地吸了口气,佯装镇定地直视沈令安,唇角很是勇敢地掀了一抹冷笑,“沈相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知道吗?”
“回答本相!”沈令安冷声喝道,手上猛地用力,薛雨凝闷哼一声,一时喘不过气来。
林青壑见了,连忙伸手去抓沈令安的胳膊,“你放手!你不都听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沈令安一甩手,林青壑就被狠狠推到了一边,他的一双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薛雨凝。
薛雨凝咬了咬牙,妥协道:“是阿竹!她怀了你的骨肉,你满意了吗?!”
“林青壑!”沈令安五指一松,猛地转头看向林青壑,一双黑眸中怒火滔天,“那天你便知道了!”
林青壑自然知道沈令安说的是哪天,便是她第一次诊出孟竹怀孕的那日,她无话可说,便权当默认。
“好!好得很!本相看你这林氏医馆,从今往后,都不用开了!”沈令安冷笑两声,甩袖离去。
“沈令安!”林青壑突地开口叫住他,“你既不爱她,又何必再去找她回来?”
“本相爱不爱她,与你何干?”沈令安没有回头,只冷声问道,他看了眼沈缺,“备马,去陵州!”
“她在陵州太平巷。”林青壑眸光微转,连忙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她如今有孕,受不得刺激,你万不可再叫她伤心!”
沈令安脚下未停,转眼便出了医馆,但想来应当是听到了。
“青壑,你怎么就这么告诉他了呀?”薛雨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刚有一瞬,真觉得自己死期已至。
“我就算不告诉他,你以为他便找不出来了?”林青壑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要么我也去陵州吧。”薛雨凝忧心忡忡道。
“你去做什么?”林青壑无奈道。
“这不是怕阿竹被欺负么?”
林青壑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眉眼间的担忧倒散了不少,“也许是阿竹误会了,沈相对她,并非全然无意,不然,他怎可能亲自去陵州?”
要知道,一个女人而已,若是他沈令安无意,莫说是怀了他的骨肉,哪怕已经生下来了,他也未必看上一眼,更遑论亲自去找了?
更何况,陵州离京城可不近……
“主子,您今晚在宫中有晚宴……不如属下一个人去吧,属下一定将孟小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相府门口,沈缺备好马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派人将这封信交给皇上。”沈令安从怀里掏出拿出一封信,递给沈缺,便策马先行而去。
沈缺忙将信交给了下面的人,扬鞭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孟竹正帮着明俏包饺子,她第一次包饺子,模样实在有些不敢恭维,好在也只有她和明俏两个人吃,没人会嫌弃她。
只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沈令安的马已经策离了京城,直奔陵州而来。
明俏自己做了几个菜,又买了烤鸭和烧鹅,天还未暗,明俏就学着街坊四邻在门口放了鞭炮,然后便和孟竹开始吃年夜饭。
孟竹一边吃,一边听着远远近近的鞭炮声,竟也觉得有几分热闹。
过了这个年,她便十七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唇角微微一翘,她要当娘了呢。
“小姐,趁天还未黑,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一定很热闹。”吃完饭后,明俏提议道。
这也正合孟竹的心意,两个人在家,总是没那么热闹,出去看看旁人的热闹也是好的。
两人便去了邻太平巷最近的街上,所有的灯笼都已点亮,不少小孩已在街上玩耍,有的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有的拿着糖人,还有的拿着烟火……
天色渐暗,天空中却响起此起彼伏的砰砰声,孟竹抬头,看到一簇簇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美得惊心动魄。
孟竹看得正专注,冷不丁一个小孩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