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下人,你愿意开月钱就开,不愿意就只供一日三餐就行了。你不会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吧?”
余小草讪讪地一笑,道:“在您心中,我是这么抠门的人吗?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没想到我们家也有买下人的一天。”
朱俊阳轻轻斥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回头爷送你几个丫头!以后生意做大了,你们哪有那么多经历亲力亲为?还是趁早培养几个帮手为上策!”
“是,是!还是小郡王您看得透彻,看得长远。多谢提醒了!!小的去厨房做几道拿手好菜,犒劳犒劳您……”余小草做出一脸谄媚的小人嘴脸。
朱俊阳用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往后轻轻一用力,笑骂一句:“顽皮!中午爷就不在这吃饭了,爷还得去知府衙门一趟呢!”
“那……小的就不耽误小郡王您办正事了,等您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小的腾出手来再做一坛佛跳墙,感谢您的大恩!”小草像清宫剧中的小太监似的,抚了抚衣袖,施了一礼。
刘总管在一旁撇撇嘴,如果余姑娘是个小子的话,进宫肯定能混出个名堂来,把宫里那些小太监的表情和动作学了个十成十。上次因着小皇子的事被召进宫,难道就学了这些出来?余姑娘可真古怪,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宫女妃嫔的举动,反倒学了这些不入流的。
上次吃佛跳墙,人多不够分。尤其是那个袁大儒,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顾身份地疯抢。回去得问问袁宰相,家里再困难,也不能这么苛待老爹啊!有袁大儒这么个老饕在,哪里能吃得过瘾?所以,对于余小草的“上道”,朱俊阳心中颇为愉悦,就连离开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不少。
下午的时候,又是一番忙乱,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累得没啥胃口了。只煮了一锅面条,从店里弄些卤肉和咸菜,随便对付着吃了。余小草见开业不过三个月,大家都瘦了一圈,这么从早到晚长时间高强度的劳动,铁人也撑不下来呀!她更坚定了买人的决心!!
“余掌柜,余姑娘在吗?”刚放下饭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前院传来。余海回东山村了,余小草忙打起精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前院。
来人穿着靛青色衣袍,蓄着山羊胡,一脸精明。看到余小草,来人笑道:“余姑娘,不知您还记得鄙人不?鄙人是知府老爷家的管事。”
余小草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她看这人有些面熟呢,原来交接店铺的时候见过。这人本来是替知府大人管理这家店铺的掌柜,好像姓徐来着。
“原来是徐管事啊!这么晚了,不知知府大人有何指示?”余小草心中诧异他此时的来意,客气地询问着。
徐管事往旁边让了一步,余小草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她脸上的表情更为迷惑,不解地看着徐管事。
说起自己的来意,徐管事笑容更盛,道:“今儿下午,郡王爷驾临我们大人府中,询问府城最有口碑的牙婆。说是要买几个人!这四人便是郡王爷亲自替您挑的下人,他们是一家子,年龄大点儿的是一对夫妇,男的三十三岁,女的三十一岁,两个小的,大的丫头十五岁,小子十三岁。郡王爷已经调查过了,这家人身世清白,都是做惯了活能吃苦的。您先用着,如果觉得不当用的话就卖掉,他从靖王府中挑几个得用的过来……”
能够让阳郡王如此上心,亲自帮他们挑下人,这余家人看来在郡王爷眼中分量不轻。知府老爷说了,余家人只能交好,态度上千万不能怠慢了。
余小草在徐掌柜说话时,就一直在观察这一家子。男人身材虽然不高大,却敦敦实实的,看上去挺有力气。女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站在那儿低着头,交握的手有那么一丝颤抖。小丫头模样倒不错,目光清澈,手上比较粗糙,一看就是做惯了活的。那个十三岁的半大小子,个头快赶上他爹了,看上去也是个憨厚老实的。
“能说说,你们为什么卖身为奴吗?”卖身为奴,几辈子都低人一等,任人使唤,而且子子孙孙不能参加科考,等于葬送了后辈的前程……
男人上前一步,回道:“俺叫黄大锤,家住府城南边一百多里的林大庄。本来家中有十亩薄田,勉强能够糊口。可今年春天,镇上王老爷家的一个管事,看中了我家丫头,要纳她做小妾。俺们不愿意,那管事就找来一群地痞无赖,砸了俺们家,把俺爹打成重伤,气得俺娘卧床不起。”
“去年灾年,一家人好不容易熬到开春,谁知道又摊上这事!为了给俺爹娘治伤看病,家里的地全都卖了。俺爹俺娘也没能熬过来。处理了俺爹俺娘的后事,为了避开王家管事,俺就带着一家人来府城投靠亲戚。谁知道亲戚家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那王家的管事又带人追了过来……实在没办法了,才自卖自身……”
黄大锤一脸羞愧,为自己没能耐护住家人,也为自己做下的决定。
“爹!都怪女儿,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女儿愿意给那王管事当小妾……”小姑娘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双目赤红,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
“闭嘴!说过多少遍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那王管事的小妾,有哪一个有好下场的?爹要是为了活命,卖了自己的女儿,爹还是人吗?”黄大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