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这个当爹的说叨说叨?现在出了事,又记起小波还有个爹了?”老余头说话瓮声瓮气,要是搁以前张氏早就跟他杠起来了。
不过,经过昨晚她再也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了。张氏想了想,道:“别的都先不提。小波说了,那骗子已经被抓住了,就等咱们苦主上公堂问话后,就能给他定罪了。不过,那三百两银子……不一定能回来了。那可是将来小波去京城赶考的费用啊!!”
“不该自己的,拿了也保不住!那三百两本该是大海救命的银子啊,你拿了就不亏心?唉——要不回来,也是活该!”老余头想到当初二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一家人分出去急需这笔银子,而他们却把这银子给……他心中羞愧和悔恨,掺杂在一起。
张氏忍了忍,才没跟老余头顶起来。她继续耐心地道:“他爹!这笔钱要是真没有一丝要回来的余地,我也就死心了。可咱们是有机会拿回一部分银钱的,要是不做些努力,将来小波赶考拿不出盘缠,咱当爹娘的,不后悔一辈子?”
老余头皱着眉头道:“不是说给骗子骗走了吗?还能要回来?”
“那骗子不是被抓了吗?钱官府肯定追回来了,至少也追回一部分。不过,这钱不知道能不能退还给我们……”张氏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老余头去老宅当说客。
老余头眉头不解地道:“官府要是不给我们,咱们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张氏借口道:“咱们是没有办法,可小草她干爹……”
老余头怒目圆瞪,死死盯住张氏,冷哼一声道:“你昨晚可是下了保证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当时说的好好的,咱们各过各的,谁都别去打扰谁。这一天还没过呢,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张氏眼睛转了转,挤出几滴眼泪,哭哭啼啼地道:“老头子,我知道我以前是做得过分了,对不起表姐,也对不起大海一家。可是,大海毕竟是你的嫡亲骨肉,跟小波那可是亲兄弟啊,还能真一辈子不来往?现在,他帮了咱们这个忙,将来小波出息了,还能不顾这个二哥?”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自家门口,余波没精打采地从院中走出来,看到老余头像遇到主心骨一般,哽咽地道:“爹……儿子不孝,让你们二老为我.操心了!”
看着这个似乎瘦了一圈,面带憔悴的小儿子,老余头想到张氏的话,心软了半截。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要记住这个教训啊!人呐,可不能想着走歪门邪道。你这段时间在家好好看书,入秋荣轩书院考试,你再去试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总有考上的时候。”
余波垂头丧气地听着老爹的教导,连连点头。他的心中却不报什么希望,经过这次的事,只怕荣轩书院已经把他打入黑名单,他这辈子休想再有机会进荣轩书院了。毕竟,荣轩书院收学生,除了天赋还很重视人品的。
老余头见小儿子蔫头蔫脑的,拍拍他的肩膀,道:“算是,事情过去都过去了,别老想着了。我……去你二哥家,问问那笔银子,还有机会拿回来不?”
余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他那个侄女的干爹,好像是京城派下来的钦差老爷,那可是比县令还大的官。要是他说上一句话,官府那些人肯定不敢占他家的银子,那他存小金库的事岂不是就曝光了?
“爹,这关乎儿子的名声,还是尽量少让人知道为好……”余波吞吞吐吐地道。
张氏眼神躲躲闪闪地道:“儿子,你二哥又不是别人。况且,我去镇上向他借钱的时候,小草那丫头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要不是她去荣轩书院确认,咱们说不定被骗得更多。小草的干爹跟县老爷关系不错,那笔银子应该能要回来的。”
余波扼腕道:“原来是小草去荣轩书院告的密啊,我说书院怎么会报案——娘,你这是要毁了儿子的前程啊!!”
张氏诧异地问道:“我也是为你好啊,怎么是毁你的前程呢?”
“您想想,我这事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让荣轩书院的主事知道了,儿子以后还有脸进荣轩书院读书吗?”余波唉声叹气。
张氏使劲一跺脚,道:“都怪小草那死丫头!我说她咋那么好心,原来是要坏我儿的好事啊!!这死丫头心那么黑,老天那时候咋就不把她给收了……”
“够了!自己做下错事,还要推到别人头上!我看你这几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要这么下去,我看这书你也不用读了,乖乖回家跟我学打渔吧!”老余头一甩袖子,气冲冲地朝老宅的方向而去。
余波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委屈:他也没说什么呀!说到底,都是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借钱就借钱呗,干嘛扯出他的事?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余头渐行渐远的身影,连声道:“看看,看看!他是没把你当儿子看哪!!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死鬼前房留下的两个孩子!!老二一家种个地做个生意,能有什么出息?将来不还是得指着你享福?”
“娘,您别气!儿子一定努力读书,将来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后悔去吧!”余波对自己很有信心。今年他不过时运不好而已,来年一定考个秀才回来,让爹另眼相看!
老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