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得长宁下去,抱住了两个孩子,眼眶又红了,“你们的娘亲真是个狠心的,抛下我几年,又抛……”
怕两个孩子多心,长宁忙住了嘴,这时只见广阔宽敞的街道上,翠华摇摇,锦旗龙旆随着青骢马悠然驶入而扬逸,冉秦眼风一动,随即呵一声冷笑――这不是那最爱扮猪吃老虎的皇帝么,又来“勤政爱民”了。
☆、聚宴
齐戎也只是摆了个阵仗, 表示一下对两个小外甥的欢迎, 冉清荣也坐在齐戎一侧, 两人只是将车驾停在街口,便下了车步行而来,冉秦这才面色稍霁, 亲自上前将帝后迎过来,冉清荣知道齐戎和父亲现在有些针尖对麦芒的,因着冉横刀那事, 但其实与齐戎无关,是她央着齐戎的,确实冉秦年事已高,又是国丈, 实在不宜出战了。
齐戎托着爱妻的手腕, 温柔憨厚地朝岳父大人笑了笑,“清荣要见啾啾和绵绵,便带着朕一道来了,备了些薄礼,还请岳父先替两个孩子代为收着。”
可算是省事的, 若说齐戎这一番转变没有冉清荣的调.教冉秦是决不能信的,他目光在齐戎和女儿身上逡巡片刻,道:“也好。”
冉清荣的视线绕过父亲, 一眼便看到正在长宁臂弯下的两个孩子,面色一喜,忍不住小步走了过去, 身后的婢女殷勤地随了一路,齐戎都有点忍俊不禁了,只见冉清荣疾步走到了长宁跟前,也是一手一个,打量这个,又看看那个,无限喜欢,“啾啾,绵绵,叫姨母。”
“姨母。”两个小乖乖异口同声。
冉清荣喜欢得紧,“啾啾生得似容恪,绵绵生得似咱们浓浓呢。”
长宁也叹道:“对了,怪异,人常说儿肖母女肖父的。咱们啾啾和绵绵就是不同。”
冉清荣将怀里准备的“薄礼”取了出来,用白绸细绢裹着的一只金灿灿的金锁,戴到了绵绵的脖子上,小丫头唇红齿白的,脸颊嫣若红果,双目晶莹,衬得这块金锁更是闪闪灼灼,啾啾诧异地看着,心想着姨母会一视同仁的吧,于是眼巴巴望着冉清荣。
但冉清荣手里没有,回头望向了齐戎。
啾啾还以为没有,小脸一皱,羡慕妹妹。
齐戎忍不住微笑,踱过来,从一侧侍卫手里接过了一把木剑,啾啾的目光全在木剑上,直至皇帝姨父将木剑横着送过来,“啾啾,听说你爱武学?朕特意让人给你削的木剑,看看合心意么。”
齐戎真是有心,长宁心道。
还是冉秦晓得,这准又是大女儿教的。齐戎这个榆木疙瘩,这几年学得圆滑精明的一套,若无高人暗中指点,只怕要走不少弯路,至少被大臣联名弹劾,几番轰炸欺凌。
啾啾欢呼雀跃,将齐戎手里的木剑一把握过来,当即配合拳法跳上青石阶,耍了一套四不像的剑法,差点没又摔屁墩儿,众人大笑。
一家人进门聚会,张罗的还是灵犀,她让人在后厨备了十几道菜,正逢着午膳时分,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处,席上啾啾和书书挨着坐在一块儿,书书小啾啾半个月,算是有缘的表兄弟,但大人撺掇着,只让哥哥弟弟地称,赘余的便不要了。
书书爱吃鱼,啾啾爱吃肉,两人不争不抢,你来我往地很和睦,长宁抱着小绵绵给她喂饭。
书书这么大了,筷子还握不稳当,鱼肉渣滓吃得满胸口都是,灵犀自己没吃多少,光顾着给他擦,冉秦见了,便蹙眉道:“瞧瞧啾啾,同你一般大,吃相比你好看。”
冉秦最不喜有人惯着小孩,尤其是男娃,实在是昔年冉横刀让他失望头疼了太多回,他不知为那个毛头小子擦了多少回屁股,他小时候就和书书一般,这个年纪了握个筷子都不稳便,吃饭嘴里像个漏勺。
“娘亲……”书书委屈地望向灵犀。
灵犀扁了扁嘴,要说话,但又不敢在公公眼前造次,小声地附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书书再不敢委屈了,小心翼翼地握紧了木箸,慢点吃,总不会再出错,教爷爷不高兴了。
啾啾自来熟地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肚,冷蓝的圆眼睛微微一张,“弟弟吃。”
书书捧着小碗,看了眼冉秦,然后小声道:“谢谢哥哥。”
虽然书书生得个性软糯了些,但三岁看老,性子却憨实忠厚,将来恐怕要似齐戎。不过这没什么,齐戎找了个会张罗会打圆场会调和化解矛盾的夫人,一般地风生水起。
齐戎确实也喜欢书书,他性子最似自己,但见到啾啾这么懂事地维护弟弟,也笑道:“改日啾啾入宫,也教教我的太子。”
冉清荣悄然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真不好意思说,他引以为傲的小太子到现在还尿床呢。
饭用到一半,长宁对着绵绵,难免会想到女儿,不禁担忧:“容恪和浓浓眼下到了陈留,不知境况如何了。”
齐戎忙将收到的线报先报给岳母,“出师大捷,横刀那边连着寄了两封信回来,而且容恪一石二鸟,将王猛诓出了下蔡,又教他背上了一桩弃城出逃的罪名。”
“罪名?”长宁惊讶,“两军交锋,怎么还窝里横?”
这一点上冉秦完全理解容恪,按住了妻子的左手,沉声道:“那个王猛是个刚愎自用的老兵痞子,确实没多少真材